这会儿的温柔之后,外面迎接她的又是什么?
一句话就像一盆凉水一样从韩墨轩头顶浇下来,把他的心浇得冰凉彻骨。
心痛得抽搐,可他没解释什么,自顾轻柔地帮她揉着肚子,“放松点,带药了吗?”
她望着远方,像一个绝症患者一样,毫无波澜地回答:“喝过了。”
韩墨轩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粒一粒小药丸,他拿出一颗送到她嘴边。
“补气血的,南宫叔叔做的。”
她没有拒绝,张口接过。
药气味苦,但吃下去却是甜的。
韩墨轩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怀里,让她靠着他,依旧轻柔地替她揉着肚子。
穆若曦很快就没那么难受了,她靠在韩墨轩怀里,身上没什么力气,连呼吸都缓慢了许多。
“你太太没跟你一起来吗?她要是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穆若曦望着远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
韩墨轩并未应声,剑眉微扬,一脸肃穆,目光却透着丝丝温柔。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仅仅只是碰了一下,他的脸色就变了,连忙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怎么这么凉?你选择了沈孤鸿,他都不知道照顾你吗?”
穆若曦从他怀里坐起来,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意,“我这都是上次流产的后遗症,医生说我以后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韩墨轩大脑嗡一声,嘴唇动动,却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穆若曦伸手,指腹划过他的眉眼,鼻梁,她低头抵着他的头,脸上再无恨意,反而是怅然的笑意,“墨轩,我们真……回不去了。”
平静的话,却像最锋利的刀,一点一点拨开他伪装出来的平静。
伤口被剖开,他颤抖地念叨她的名字,“若曦。”
“对不起。”
她推开他,用尽全力,从他怀里起身。
一步一步地退离他。
“我不欠你了。”
“嗯,不欠了。”
韩墨轩出奇地平静,他望着她,声音低沉,莫名有些嘶哑。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韩墨轩只要伸手就能把她拽回怀里,可这不到一米的距离,却比前世两人冷战时还难以跨越。
原来,世界上最难承受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爱的人不再爱你了。
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真好,我以为我要用一辈子还你,结果才用了八年,我终于可以向前看了。”
“那挺好的。”
他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眼神温柔。
“那……再见。”
穆若曦忍着腹痛,尽量优雅地离开长廊。
韩墨轩望着她的背影,鼻间突然涌出鼻血,他狼狈地用手被擦掉。
韩先生,你强行恢复记忆,这对您大脑的损害是不可修复的……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