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张彦架子大的要命,明明是来寻求帮助的,还要到处挑毛病,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弄的主人家十分无助。
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没见过大世面,不知道人心险恶,不然也不会随便捡了个纪星野就把他给收留了不是?
纪星野心里惦念主人家对自己的恩德,看他们受欺负,冲出去跟张彦干架。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纪星野以前也是个书生出身,并不是个打架的料子,很快就被制服了。
主人家求情也无济于事,纪星野被扔到外面去淋雨。
他躺在雨地里,从地上捡了个水缸碎片磨断了绳子偷偷溜回屋里去,本来想直接把张彦杀了了事,不想听到他和随从们对话。
“老爷这事儿做的也太不厚道,表弟给表哥奔丧,没必要吧?”
张彦似乎挺不高兴的:“那也没办法,我还得指望老头子,他说的话我也不能不听。”
顿了顿他又道:“何况我那个药罐子表兄死了这个消息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我那个表姨妈不是坚称他没死么?”
几个随从一叠声起哄:“都成那样了,还有什么活头,还不如死了利索。”
张彦敲了一下随从的脑袋:“这话让老头子听见倒霉的又是本少爷,他是我表姨妈的命根子,我表姨夫又子嗣不旺,他要是真死了……呵呵。”
纪星野听了半天,摸出个大概来,张彦打着去看望生病表兄的名义前往两广,偏这位表兄是不是已经死了又不好说。
那时候纪星野还不知道这人是谁,本来还不打算放过他的,但后面张彦又说了一句话:“老头子重视我娘,捎带着对我表姨妈都这么上心,唯独不重视我,不就是恨我娘为了生我才死的么?如果我能讨好我表姨妈,到时候表姨妈跟老头子美言几句,那我在老头子面前的处境就能好不少。”
随从一个个称赞他睿智,张彦倒是没飘,反而沉思:“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如果这个时候有个神医能让表兄痊愈,比什么都管用。”
神医上哪找去?张彦这个想法也只能是想想,一个病的快死的人,估计没人愿意救,说不定人已经死了。
纪星野心里动了动,暂时按下了杀他的心思,开始思量起来这件事。
这样隐姓埋名没有身份的日子他过够了,两广地界离这边十万八千里的远,他若是能逃到两广去,就能放开手脚休养生息,毕竟碰到熟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所以他开始盘算着,利用张彦逃到两广去。
眼下就有个现成的法子,冒充所谓的神医。
但神医哪有那么容易冒充,冒充神棍还容易些,假神医想被戳穿太容易了。
纪星野想了个法子,找了点石棉瓦磨成粉末,趁着半夜时分张彦熟睡的时候倒在了他身上。
次日醒来张彦浑身发痒,难以忍受,没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纪星野就在旁边这么看着,直到张彦打算拿农户两口子出气,要杀人的时候,他忽然跳出来了。
他说他能治。
那两口子愣了,没想到自己收留的哑巴居然会说话。
纪星野没管他们,就上前随便捣鼓了一阵子,又掐指一算,装模作样的念叨了两句就跟张彦说,大概多久多久之后,你这奇痒难忍的症状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