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江蔚漫在陆慎行面前浪的像个老司机,上辈子吊死在陆慎行这颗老铁树上,这辈子本来想换几棵树,结果老铁树开花,又缠上她,甩都甩不掉。
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陆慎行的存在还是第一次和别人拍吻戏,江蔚漫在拍摄中一连NG了十来次,优等生一招沦为学渣,张导恨铁不成钢,训的江蔚漫和被念经的孙大圣产生了共鸣。
江蔚漫给张导道歉,又给和她演对手戏的赵晏秋道歉,最后给现场的工作人员道歉,这是她的问题,她默默挨训。
“先休息十分钟,你自己好好调整一下。”张导在片场虽然严厉,也不是不讲理,无脑喷的人。
江蔚漫回到休息区,陆慎行递了水杯过去,“先喝点水。”
“是不是很丢人?”江蔚漫捧着杯子神情颓废,她自己都没发现,现在的自己在陆慎行面前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原本想让陆慎行欣赏自己的美,结果‘美’没有欣赏到,反而看到她出糗。
陆慎行已经很久没见看见江蔚漫脸上出现这种沮丧的神情了,他扬起手,习惯性地想摸摸江蔚漫的头安慰她,余光注意到有人往这边看,担心给江蔚漫带来一些负面的新闻只好克制着扬手的动作,安慰道:“还记得你第一次正式参加钢琴比赛的前一晚吗?”
“那时候你也很紧张,明明倒背如流的琴谱,那天却弹错了,不仅如此,一次不如一次。”
那一年江蔚漫七岁,方静初已经住进了岛上的疗养院,江振忙于工作,一个月出现在家里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那时候江家管事的虽然是秋姨,但是做主的是江老太太。
别看小时候的江蔚漫活泼开朗,其实非常不自信,因为不管她做什么都得不到江老太太的一句表扬,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是换来的只有江老太太更严厉的批评。
那天因为江越彬闹着不肯在家里吃饭,江老太太把江越彬打扮成一个小王子,开开心心带着人出门了,而幼小的江蔚漫一个人在琴房里练琴,一双小手因为被戒尺抽打已经微微泛红,按下琴键的时候都会因为疼痛而颤抖。
那时候琴房就在一楼靠近后院的角落,在她又一次弹错了音,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的时候,她刚准备胡乱地摸一把眼泪,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略带婴儿肥的脸。
“哭什么?”
隔着模糊的泪水,她看见少年的陆慎行板着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江蔚漫委委屈屈地说:“我,我怎么都弹不好……”
少年陆慎行取出随身携带的手绢给她擦干了眼泪,又掏出一管药膏给她红肿的手指上药。
药膏像果冻,涂抹在手指上带着冰冰凉凉的束缚感。
江蔚漫吸了吸鼻子,看了看少年陆慎行的裤子口袋,觉得哥哥的口袋就像一个百宝箱,每次都能从里面掏出来好多东西,她仰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时刻像能凝出水来:“哥哥,如果我明天比赛输了……”
“不会输的。”
陆慎行垂着眼,看着上好药膏的手指,想了想,又吹了吹。
做完这一切后,少年陆慎行抬起头,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会输的。”
江蔚漫愣愣地看着他,半响后低下头,眼泪又不受控制往外冒,“可是奶奶和老师都说我弹的不好。”
“她们骗你的。”
“你弹的很好。”少年陆慎行在琴凳上坐了下来,很快琴房里,就响起了钢琴流畅的旋律,像春日的微风,把所有的烦恼都吹走。
那是江蔚漫明天要比赛的曲子,陆慎行照着她的琴谱弹的。
江蔚漫眨了眨眼睛,泪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想抬手擦一擦眼泪,可是一双手刚被抹了药膏,她向少年陆慎行求助,说:“哥哥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