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正月十五。
这日,连着下了十几天的雪终于停了,老天爷难得露出了笑脸。
墨臻逸负手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不远处浩浩荡荡而来的队伍,眸色暗沉得厉害。
十年,他们足足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他入京。
站在旁边的叶欢欢深深吸了口气,在凉薄的空气中隐隐闻道了硝烟味道,真正的硬仗要开始了。
刚刚,王爷与她仔细说了楚襄王和父亲的过往。
当年,作为战功赫赫的异姓王,楚襄王很嚣张,但他的嚣张和镇国公流于表面的嚣张是不同的。
他看人的时候,眼神深幽的就像是个永远探不到底的深谭,冲人笑的时候,会感觉他的笑意里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狠戾毒辣。而他的手段也确实是让人摸不着套路又狠戾毒辣无比的。
在战场上,他为了打击敌人的士气,能把早就投降的俘虏们生生剐了皮肉再把他们的尸首倒吊在城墙之上,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哭喊求饶,直到他们生生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说他残忍,不,在他的良知里,根本就没有残忍两个字。
他还可以为了打胜仗,眼也不眨一下的牺牲一个城池的百姓给敌人当陪葬品。
看着满城池的滔天焰火,面对一声盖过一声的凄厉救命惨叫声,他只会不耐烦的说太吵了。
就是因为他冷血无情狠戾毒辣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的,所以他只要上了战场就能够打胜仗,这些手段这些胜仗就是他嚣张的本钱。
当年,唯一能在朝堂之上,在战场之上和他抗衡的只有她父亲,两人一人握着一半的兵权,互相制肘也在互相压制。
先皇身体刚开始有恙楚襄王就盯上了皇位,没等先皇有所防备他就开始有了行动,好在那个时候她父亲反应敏捷,带着虎豹军压制了他的造反。
也是因为反应的太早压制的太早,反而给了楚襄王脱罪的借口,他把所有责任都推脱在手下们身上,那些人也都一口咬定是他们擅作主张,和楚襄王毫无干系。
没有办法,先皇只能将这些人斩了之后夺回楚襄王手里一半的兵权将他赶去藩地,没褫夺他的封号没将他手上的兵权全部撸了是怕过犹不及反而逼他造反。
他那样狠辣冷血的手段,若真要造反受苦的只有百姓,且那个时候先皇的身子每况愈下已经顾不上了。
没想到没顾得上反而给她父亲给虎豹军埋下杀身之祸,楚襄王虽然去了藩地却在暗中和镇国公,南梁的廉安,北齐的栾跋勾结,先是把父亲骗去了北齐被栾跋杀害,而后又在南梁和廉安里应外合一举灭了虎豹军。
这些年,镇国公在朝堂之上搞风搞雨,压得皇上喘不过气直不起腰,他自己则在藩地韬光养晦。
这次就是没借着赐婚的名头让他进京,怕是明年他也会直接领兵杀入京的,毕竟事先派来的几万人的先遣部队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还有那个早就潜伏进宫的人……
队伍很快进了城,墨臻逸牵着叶欢欢下了城墙。
两人刚在路口站定就有匹穿着银色铠甲的汗血宝马走到他们跟前,坐在马背上的人同样穿着一身银色铠甲。
叶欢欢抬头朝马上那人看去,却被他身上被太阳照射的闪闪发光的银色铠甲刺得睁不开眼。
“小九,听说本王不在的这几年,皇上对你是毕恭毕敬,不管大事小情都得先经过你的首肯,可真是没有想到啊,你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人脸没看清,嚣张霸道毫不客气又隐藏着杀意的话率先入了耳。
这句话得掰开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
先是称呼,小九,什么意思,小那就意外着开口喊的这人不管是辈分还是地位,都是大于你这个小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