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忽然想起，在杜江给的资料里看过这个姑娘，叫宋甜，很厉害。不过王元还是咂吧了下嘴，不置可否，若真的这么有水平，也不会任由这些战士将身体造的这么厉害。“哎，你咂吧嘴什么意思？”见王元一脸不待见的样子，宋甜又有些不乐意了。王元无语，这营养师以后也算自己搭档啊，不能弄太僵了。想了想，王元就向那些战士努嘴：“他们现在身体状况如何？”终于说道了自己专业领域，宋甜嘴角上扬：“在我的调理下，他们身体状况当然好的不得了，各项指标远远超过职业运动员的水平……”宋甜还要高谈阔论，王元就摇了摇头。“怎么？你有意见？”见状，宋甜就气鼓鼓的盯着王元。王元指了指远处的大湖，问道：“那是什么？”“湖啊，你问这个干什么？”王元笑道：“那是一个生命，一个系统，冬天到了，湖水要进入休眠，将夏天积攒的毒素净化沉降下来，明年夏天，它会再次吸收天地日月的力量，到时游鱼成群、藻类遍布，飞鸟栖息。”宋甜皱眉，不知道王元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王元继续道：“但生命的繁盛，也会滋生大量的细菌，鱼群、飞鸟、蛙虫，都会拉很多屎，猛的一看小湖挺繁盛，但你知道若是湖水一直处于夏天状态，会怎样吗？”宋甜露出思索模样，王元笑了笑：“小湖会崩溃掉，变成一潭死水，恶臭熏天。”王元又指了指那些汉子：“他们就是盛夏的小湖，看似生机勃勃，其实已经危机四伏，他们的状态，从半个月前应该就已经衰退了吧？”宋甜沉着脸没有说话，王元也再次抱着脑袋躺下，过了会，宋甜才嘟嘴：“哼，你少糊弄我，我是营养师，又不是研究大自然的专家，他们的状态好不好，我最有发言权。”王元瞟了她一眼：“你真的确定你有发言权？”“那当然！”宋甜扬起下巴。王元盘坐起来，笑道：“那你看我身体状态怎么样？”宋甜盯着王元的脸颊看了看：“虽然长的不怎么好看，但气色还行，不过要具体感受的话，我要给你把把脉。”王元撸起袖子，将手腕递给宋甜，说我丑的事咱就先不计较了。宋甜将手搭到王元手腕上，仔细号脉。但很快，她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王元的脉象，一脉一象，每一次跳动都不同。时而浑厚有力，如喷涌火山，时而澎湃厚重，如奔腾海浪，时而又绵薄悠长，如春日细雨……“呀！”到后来，宋甜直接惊呼一声，瞪大眼睛，因为王元的脉搏忽然没了。眼前，是王元笑吟吟的脸颊。宋甜皱眉，又在王元手腕上仔细摸索。“别摸了，再摸就到咯肢窝了。”王元笑道，抽回了手，宋甜也气鼓鼓的盯着他：“这到底怎么回事？”王元冲他龇了龇牙：“你啊，对生命根本一无所知。”“你胡说！”宋甜攥着拳头，气鼓鼓的瞪着王元，二十多年苦学，所建立起来的知识体系今天要被打破，被否定，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要研究人呢，就要研究这方天地，要研究自己。”王元看着宋甜，认真讲解：“天地分阴阳五行，而我呢，可渺小如尘埃，也可巍峨如高山，你所看到的，研究的一切，只是表象。要看的透彻，就要把‘我’抽象掉，只剩一团气，这团气可凝聚毫微一点，也可扩散整片天地寰宇。”王元盯着宋甜的眼睛，宋甜眼瞳收缩，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元。因为她感觉王元在她面前忽然飘忽起来，仿佛水幕一样不真切，好似随时都会随风消散。前半句宋甜还可勉强听懂，但后半句，她根本云山雾绕了。“这都什么怪力乱神，我告诉你，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额——”宋甜还要教训王元，忽然就目瞪口呆。因为王元打了个响指，他的指尖，竟冒出一团火苗。王元继续躺下：“所以呢，咱们不是一个体系，我也知道，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非常困难，我也不想让你改变，或者接受我，我的要求，就是在我训练他们的时候，不要来烦我。”王元从来没想过跟女人讲理，只是不想成天被这高傲的姑娘闹腾而已。“嗯？你敢嫌我烦？你给我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虽然求生欲很强，但王元还是踩到雷了。宋甜抓着王元耳朵，不依不饶：“我哪里烦了啊？你不要仗着有点能耐就跟我装大尾巴狼，我告诉你，姑奶奶不吃这一套！”“哼，古武学校的校长怎么了？要不是看在你校长的面子上，今天一定要你好看！”“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把‘我’抽象成一团气？今天你说不明白，就别想走！”王元很后悔，不该天真的以为能让宋甜知难而退的。现在这姑奶奶根本是迎难而上啊，王元不堪其扰，看向了梅丽尔，梅丽尔扭头走了。看向黄冲，黄冲赶紧跑了。看向姜大旺，姜大旺一拍大腿：“哎呦，这烟瘾犯了，我去抽根烟。”若是普通人，王元可能还好教些，但宋甜的知识体系太全面太强大了，王元每说一句话，宋甜都能问出三个问题。王元绞尽脑汁给她解释，就像要盖一座高楼，如果是一块荒地，反而好建造一些。但现在这荒地上有一座大楼过了，所以要一锤子一锤子将这个大楼敲掉，然后重新盖楼。现在王元就是要将宋甜已有的知识体系粉碎，然后重新用另外一个模型，再建造一个体系。好在宋甜也算聪明，而且接受能力还挺强，一直到夕阳西下，王元总算将宋甜的知识体系重新建造起来。王元也已经说的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哎，这么说的话，这些人的状态好像真的不大好，用你的说法就是元气耗损，精气匮乏甚至枯竭？”宋甜举一反三，看着那些汉子问道，王元点头：“用你的说法，他们再玩命训练下去，就是整个生命系统忽然崩溃，猝死。”见宋甜终于明白，王元也是长呼一口气。“嘻嘻，王校长果然名不虚传，你看我是不是聪明伶俐，可爱喜人？”宋甜笑嘻嘻的盯着王元，王元本能的警觉，思索一番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去你学校当个旁听生怎么样？”王元赶紧摆手：“算了，该学的你都学会了，他们那些老师教的，哪有我教得好？”王元连哄带骗，终于把她念头打消，开玩笑，就她这水平，王元怕她去了把那些老师带歪啊。“好吧，看在你这么用心讲解的份上，今晚上姑奶奶请你吃饭！”王元有些无奈，感觉自己好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就没好气的拎出一个破锣，铛铛铛的敲了起来。“都赶紧起来吃饭了！”破锣噪杂的声音将那些汉子从沉睡中唤醒，李梦书睡眼迷蒙的看着落下的日头，有些恍惚：“那是晚霞吗？咱这是睡了一天？”“不像啊，我看是天要亮了，那是朝霞，你看，红彤彤的。”“咦，别说这一觉睡的还真香！”还有一个队员伸着懒腰说道，居然睡转圈了。泽雨轩 zeyuxuan.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