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澜院中,于廉端坐在蒲团上,隔着敞开的窗户,看见天上突发的变故,忧心忡忡地对身旁的翟永祥低声道:“幸亏避开了敌人的备用气球。”
“我记得备用气球这等绝密,是在两位掌门去过迷雪宗之后,宗门中方才根据飞云门提供的图纸新添的。飞云门特意叮嘱过不能外传,我还以为飞云门防备的是天胜境。”
翟永祥紧盯着天上被轰然炸开的‘飞船’,听着外面传来谈笑颜一叠连声的惊叫:“避开!快逃!!”
他低声叹息道:“你记得给周长老记功,荫蔽他的后人和嫡传弟子。”
于廉赶紧答应一声:“是。”
翟永祥冷眼看着黄色的气球和青白色条纹的气球,在空中晃悠着向不同的方向坠落,难得阴沉地低声道:“宗门中一定有奸细,在宗门内职位还不低。”
“戒律堂要仔细地清查,不管是谁绝不姑息。”
“是。”于廉再次答应一声,又继续担忧道:“白鼎盛堂主,真的投靠了胡霸吗?”
翟永祥没有答话,他从储物袋中刷出几张飞信,对着飞信下令道:“集结所有能战的人马,速来甘澜院跟敌人决一死战。战前动员要仔细彻底,临行前让大家留下遗言。”
翟永祥松手让飞信飞出,对着于廉反悔道:“我改主意了,不用戒律堂去清查。戒律堂清查到最后,说不定又是个无头公案。非但找不出奸细,还让戒律堂失去了威信。”
“干脆破釜沉舟,就在这一战中,让所有的魑魅魍魉都现出原形。”
“来,”翟永祥对于廉轻缓地说道:“你给安掌门传信,没隔一刻钟把这里的战况传给她,让她如同亲眼见到战况。你跟她说,我会动用天鹰宗能用的人,跟胡霸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若是我们败了,拜托她把出卖天鹰宗的败类找出来,我死而无憾。”
于廉从天上收回目光,急切地看向翟永祥,急声开口道:“阁主你......”
翟永祥抬手阻止于廉继续说下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的战况,看着祁贤的‘飞船’惊险地避开撞过去的‘飞船’,趁机飞到更高处,把下方季逸凡的‘飞船’,果断地让给了撞过去的‘飞船’去继续压制。
他惨白着脸庞,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还死不了。”
“你不这样说,安掌门怎么会知晓我的决心?以安掌门的性子,必然会把救人放在第一位,谁知道安掌门一门心思救人的时候,会不会被奸细暗算?”
翟永祥从储物袋中再次刷出一张飞信,他收回目光转头多看了于廉一眼,换用传音入密对于廉说道:“怀疑祁阁主的人不在少数,趁机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像胡霸这样摆在明处的敌人容易对付,天鹰宗内暗藏的敌人比胡霸更可恨。”
于廉恭敬地答应道:“是。”
他从储物袋中刷出一个茶几,低头摆上笔墨纸砚,提笔开始给安馨写信。
翟永祥举起手中的飞信,一边抬头继续看着天上的战况,一边低声对着飞信说道:“祁老鬼,我已经传令集结所有人马,跟胡霸决一死战。你先顶住,援军很快就来。”
他松开手让飞信飞走。
飞信飞出窗口,恰巧有飞信从窗口飞进来,两封飞信在窗前擦肩而过。
飞信在翟永祥的面前停住,祁贤的声音从其中传出来:“翟老怪,其他人什么时候来参战?我给他们传飞信,为何没有人给我回信?”
于廉捏紧了手中的笔,低垂的目光暗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