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事情,不睡了,睡也睡不着。”赫克托耳靠在城背上,叹了口气。“虽然明天只要伊斯坎达尔一波进攻,这座城就会被攻破—”
“但是,我不想撤退,也不想战败。虽然我的撤退或者战败已经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但是这次的失败一定会在我的心里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心结……”
“那么我也不休息了。”
南丁格尔很干脆的,坐在了赫克托耳的旁边。
“……诶?”
“病人还没有入睡,医生怎么能入睡呢?”南丁格尔这么说道。
如果赫克托耳扭过头,看向南丁格尔的话,就会发现—南丁格尔的脸已经红透了。
毕竟两个人现在就这么靠在城墙上,肩抵着肩。赫克托耳男性的气息,清晰的被南丁格尔感受着。
你可以把南丁格尔刚才的话翻译为。君未寝,妾何眠。
赫克托耳不是呆瓜。
南丁格尔的感情,已经传达到了他这里,不是现在,而是更早。
你问他喜不喜欢南丁格尔?答案是当然的,他和南丁格尔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动心是假的。
但是—他喜欢的不止南丁格尔一个。
“只可惜,我的病有两个,而你只能治一个。”赫克托耳开始打起了谜语。“一个是在家乡得的,一个是在大陆得的。”
南丁格尔显然是听懂了赫克托耳话里的意思,她愣了一下。
然后—“不要紧。”她做出了她的答案。“两种病就两种病吧,既然只能治一种,那就先治一种。剩下的那种就要靠你自己了。”
这一次,愣住的人换成了赫克托耳。过了一会儿,他呆滞的神情变成了笑意。
“随便你。”
片刻的沉默。
“对了,我还没有跟你讲过我的经历吧?”赫克托耳看了一眼身边关系已经不复从前的南丁格尔,问。
“嗯。”
“那么,就当是故事听吧。”赫克托耳看着今夜的一轮明月。
无论是希腊还是这里,月亮没有特殊的含义。但不知为何,看到这轮明月,他怀念起了家乡。不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父王的身体现在是否还硬朗,也不知道喀戎老师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又教出几个惊世骇俗的弟子。
不知道那座岛上,那三个姐妹是否快乐的生活着。虽然偶尔有些不知死活的英雄上岛来刷战绩,以她们三人的实力,应该也能轻松解决吧。
不知道彭忒西勒亚现在有没有成熟一点,不管是身材上,还是心理上。总之可别动不动把【交】【配】挂嘴边了。
不知道大姐现在怎么样,是否快乐的奔跑在森林里,狩猎着自己想狩猎的猎物。
不知道船长,美狄亚,赫拉克勒斯……阿尔戈号上的朋友们,现在生活是否幸福。
也不知道—阿喀琉斯,现在在干什么。他是否知道,赫克托耳的这场漫长的旅途,这无尽的试炼—就是为了杀死他而展开的。
你也不会停滞不前吧。
我们两个人,就如同从天而降的两颗双子星呢。我低头凝望着泥土,而你抬头仰望着星空。
特洛伊战争,这场宿命的决斗迟早会打响。我们的命运究竟会如何呢?我可是,十分的期待啊。
我的友人。
色萨利。
如流星般疾驰中的阿喀琉斯击倒了一路上所有的稻草人。
然后,他吹了一声口哨,那由波塞冬赐予的三匹战马,拉着那闪耀的战车,从天边驶来。他跳上战车,绕着色萨利全境转了一圈,并在高速的冲撞下,一片森林被夷为平地。
看吧,赫克托耳,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现在的我已经远远超越了过去的我。
真希望能和你重逢啊,届时让我们再像从前在喀戎老师门下那样好好的较量一番。
讲着,讲着,赫克托耳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呼噜声。扭头看去,南丁格尔已经睡着了。赫克托耳满是笑意的摇摇头,继续守夜。
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用波纹进行呼吸,他的波纹已经强到了可以让四周变得暖和起来。也就不必担心南丁格尔会着凉了。
随着一个晚上的波纹练习,赫克托耳精神上和肉体上的疲惫也逐渐的消散过去。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诶?”只见原本不远处应该立着的军营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