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过恋爱的都知道,感情比工作、学习加起来都费神,若是只抱着单纯玩玩的心态还没什么,但现在的林田海显然做不到那样了。不幸中的万幸,或者说万幸中的不幸,他做起选择来并不困难,一切都要给“一人不渡,誓不成佛”的大誓愿让路。
“阿佑,已经回过京都了吧?”林田海坐在车后座上,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
“后事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会长。”筱田佑一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我是让你回去探亲,谁他么让你安排回去后事了?”林田海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这小子恐怕是米国大片看得太多,脑子也变浆糊了,整天就知道七想八想,也不知道观察一下周遭的环境。
尼本的极道成员家庭群大多相似,不是子承父业就是有母无父,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信任拜入亲分的门下。筱田佑一是前一种,他父亲就是金村老头子的人,只不过没什么大出息,一直只是个组员而已。
这次筱田佑一趁着圣诞节的假期回去,穿得十分光鲜还开着刚买的凌志,临走又拿出一大笔钱给弟弟妹妹买东西,着实把他老子给吓得不轻。按照极道各个组织的家规,只有为老大顶罪或者出去当死士的人才会忽然得到一大笔钱,他以为自己的儿子要被派出去干取命的勾当了。
筱田佑一实在忘不掉临走时他亲爹对他说的那番话:家里的一切都别担心,不要辜负会长的信任,他的东西已经卖给收废旧品的了,房间也腾出来给弟弟用了,以后每逢大晦日全家都会去给他扫墓的……
“您不是说这次会有危险么?”筱田佑一有些不解,当初交代那件事的时候会长表情可是很严肃的,而且一再表示这事儿有些危险,他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做,自然有其他小弟来执行这件事情。
“看你怎么理解危险这个词了,每次我去湘南过夜都觉得挺危险的。”林田海摊开双手。
林大会长之所以让敌人心寒胆落,又让林兴业的人死心塌地,不仅在于他的手腕强硬,事事都能强压别的势力一头,还在于他仁民爱物,特别在乎手下人的安全。当初的“新宿事件”之中,一夜死了四十几个,被砍伤的近千人,两个大区十几条街到处都在起冲突,而林兴业的人却连一个轻伤的都找不出来,之后樱田门的清晰也全都被他挡了下来,以至于恨他入骨的毛熊都很服气。
“我就是有点小紧张而已,其实就算您让我去死,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在林兴业里“工作”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不把会长当作自己崇拜的对象,这种崇拜不是特别喜欢某个艺人的那种崇拜,而是愿意拿出身心去侍奉的崇拜,面对他就宛如面对着神祗一般,筱田佑一说愿意去死也不是假的,他真能有这心思。
林田海无奈地摇摇头,尼本人深受这个道精神、那个精神的荼毒,又搞了将近两千年的个人崇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点都不奇怪,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接受,“说的什么屁话,让组员冲锋陷阵替自己牺牲的人,有什么脸当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