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广庭前,
兵部的值房中,兵部主簿苏进努力的呼吸,看向张敷华,疑惑道:“部堂,你可闻到一股焦味?”
张敷华鼻子动了动,深吸一起口气:“是有些焦味。”
三月底的京城,还冷得刺骨。
值房里,宛如储藏蔬菜的冰窖,上了年纪的老臣喜欢烤火,定是烧了衣裳。
“大人,您快出去看看,好大的烟!”文吏大喊。
张敷华暗感不妙,忙丢下疏奏跑出去,映入眼帘是一道笔直的黑烟,是乾清宫的方向。
许许多多的官员陆续从值房中走出来,目瞪口呆,看着不远处。
午门外,何能笑嘻嘻地靠近轿子道:“少爷快看,好大的烟,不知哪个败家子把宅子烧没了,这可不多见呀。”
定是哪里起火了,何能还幸灾乐祸。
严成锦正想训斥这狗东西一声,撩开轿帘时,不禁握草一声。
一道黑烟从宫墙上冒出,就宛如太阳从地平线上起起。
心中浮现一个念头,朱厚照不会把宫里点了吧?
此时,乾清宫。
柱壁冒出熊熊火焰,火势覆盖了整个殿宇。
太上皇弘治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昨日,刚将皇帝的寝殿赐给朱厚照,自己这个宝贝儿还真是啥都敢干!
“你干了什么?”
“吃火锅。”
太上皇弘治迅速做出了回复,一记暴栗赏给朱厚照。
朱厚照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这还不解气,太上皇弘治十分激动地拿起手边的打龙鞭,劈头盖脸向朱厚照打去,一边打一边说道。
“让你吃火锅!让你吃火锅!”
萧敬不禁身躯一震,眸中有些不忍直视,小心翼翼道:“太上皇,诸公都知道了。”
完了,寡人的贤名全毁了。
乾清宫是皇帝的寝宫,新皇刚搬进来就把他烧了。
诸公不仅要骂新皇纨绔,还要骂他教子无方,生出这等逆子。
朱厚照知道,能救他的也只有严成锦了,“老高呢?”
严成锦来到时,乾清宫已经烧塌了,只有柱子还燃着余火,冒出滚滚浓烟。
所幸,无人伤亡。
太上皇弘治脸上僵硬,目光直视着严成锦,顿了顿,才道:“新皇吃火锅,是跟你学的?”
严成锦眸中微动。
吃火锅也不安全,点了房子怎么办?房屋连接在一起,人很难将水泼到屋顶。
万一点燃了一间屋子,那是很危险的。
看来今后府上要多一条规定,不能吃锅火锅了。
“臣的确是在府上食过火锅,可火锅能燃起的火势,不足以烧掉寝殿,新皇真是吃火锅?”
朱厚照一副忠厚淳朴的表情,眨了眨眼睛:“老高,朕真的是在吃火锅。”
可就算太上皇弘治被朱厚照骗了,严成锦也绝对不会被他骗。
这厮果然不是吃火锅!
可现在是考验兄弟感情的时候,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太上皇弘治气咻咻地叹了几口气。
这时,耳旁的一道声音道:“太上皇,诸公都要来乾清宫,拦都拦不住了。”
诸公要是知道此事,不会轻易罢休。
虽然说在朝堂上争夺权力,太上皇也是为了儿子能当上贤君,转过头来:“让诸公去奉天殿,寡人随后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