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也有意首辅之位,寡人正愁,不知该给李公还是谢公。”
“太上皇要奖励臣?”
太上皇弘治抬眸凝视,拳头却微微握紧。
严成锦连忙低下头去。
“此事你从何时开始查,又是何时知晓?可有证据?”太上皇弘治深深地看着严成锦。
严成锦抬眸:“太上皇已经派厂卫去都察院查了吧?”
“寡人要听你亲自说。”
“……”严成锦。
太上皇弘治皱眉,沉吟片刻,“你掏免死金牌是什么意思?”
“臣与清娥大婚时,就开始查李公了,这封弹章在臣袖口里,放了四年。”
太上皇弘治嘴巴微微张大,眸子不可置信看着眼前。
下一刻,竟有些气此子隐瞒不报。
萧敬惊呼:“这、这怎会?奴婢明明翻过他的袖口。”
“臣有四套官袍,其中两套,袖口中缝了口袋。”严成锦说着把袖口翻出来,露出和官袍一样颜色的大口袋。
太上皇弘治后退一步,震惊得无以复加。
萧敬捂着嘴巴,云展险些掉到地上。
严成锦继续道:“还请太上皇保密,诸公知晓恐怕会搜臣的袖口,尤其是李公。”
太上皇弘治立即指着严成锦,看向萧敬:“快,搜一下。”
“……”严成锦。
萧敬忐忑的伸手去抓,又拿出来两本弹章,和一本松江府运粮的明细疏奏。
太上皇弘治接了过去,手有些不敢打开,如今,已经有李公和谢公两人的事悬而未决。
再来一事,平白无故给自己和诸公添堵。
此子知道轻重缓急,未呈递,就说明并非急事。
“还给你,先说平江伯的事,你如何查的?”太上皇弘治观察着严成锦的面庞,眸子中满是严肃。
“太上皇看松江府的运粮明细,
臣此前,在南直隶并无买卖,不知漕运纳粮明细。
可如今,水手出海捕鱼,口粮就是从北直隶南下,要经过漕运。
臣命谢玉清算,发现实际纳粮比清算出来的数目多,才知晓此事。”
平江伯的事,他早就知晓。
朱棣时期,平江伯陈瑄就督管漕运,开凿清江浦疏通运河有功劳。
清江浦运河,是淮安府的一段。
以前,江南的漕粮运到淮南,淮河和清河不相通,要经过一断陆运,消耗靡费巨大。
陈瑄开凿了清江浦,不仅打通了两河,还让漕运的运力从两百石,上升到五百石。
朱棣给他赐下铁卷,子孙后代可免一死。
平江伯几世掌管漕运至今,逾百年,不用查,也知道是大贪。
太上皇弘治眯着眼睛,声音很轻,音调却抬得很高:“出海捕鱼好几月了,为何不报?”
“事关江南众多官绅,若臣是首辅,早就查了。”
太上皇弘治:“……”
这家伙明示暗示,想当首辅。
平江伯几世在江南,与江南士绅互为勾结,也不奇怪。
“你捅出此事,应当有解决之策了吧?”
“臣又不是首辅。”
“……”太上皇弘治。
“……”萧敬。
……
大殿外,李东阳心情复杂不安,看向旁边的谢迁。
“于乔,此子并非针对你,乃是揭举平江伯误伤。”
“疏奏都递给太上皇了,还写着愚弟的名字,你真当愚弟是真愚不成?”谢迁拂袖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