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海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还是带着笑,伸手和楚豫东握了一下。
“都坐下说话。”黄思海转身依旧是坐在了竹椅上,在竹椅旁边靠近西墙的位置摆着一溜竹凳,这屋子里摆设非常简单,除了竹椅和竹凳之外,就剩下地中央摆着的一张八仙桌了,只有桌子,没有凳子。
八仙桌上也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拜访。
楚豫东和沈爱国落座之后,黄思海冲着外面吆喝了一句:“阿囡,茶来。”
很快就有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头发很长,编成辫子之后,辫稍儿都到了臀下,绑了红色的头绳,密密麻麻的绑了有一寸宽窄,身上穿着蓝底白花的长衫到膝盖上一点,下面是一条肥大的青色裤子,叫上穿着绣花鞋。
只是扫了一眼,楚豫东就想起来了《白毛女》里的‘喜儿’了。
女孩子把茶送到了沈爱国跟前,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又看了眼楚豫东,眼里有些狐疑的神色闪过,茶放在楚豫东手边,提着茶盘退后到了黄思海身边,站下了。
她又看了楚豫东好几眼,转身出去的时候,一会儿工夫就提着一壶热水来,轻手轻脚的给黄思海的小茶壶里续水。
“您开个价吧。”楚豫东不想耽误时间,速战速决最合适不过了。
黄思海喝了口茶,看看沈爱国:“您这是保着他喽?”
“嗯,政策如今什么样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你黄当家的也该知道,做人留一线吧。”沈爱国这么说。
楚豫东就再次缩了缩眸子。
打从一进门,楚豫东就在心里猜测这个黄思海到底是什么路数的人,很显然即便是沈爱国,对他都要礼让三分,有背景是肯定的,只是不能拿准到底是个什么背景。
这会儿,又听他这么问沈爱国,楚豫东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看似不经意一般的抬起头,却不期而遇上了一双极其漂亮的杏核眼,那个女孩子竟在偷偷看自己。
淡淡的移开目光,楚豫东看黄思海:“黄当家的,沈市长就是把我顺带送过来的,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咱们也是有缘分,出这事儿都不是谁愿意的,我呢,也没别的想法,想把事情压下来。”
“压下来?”这显然出乎了黄思海的意料之外,他颇有几分诧异的看着楚豫东。
这眼神儿证明了楚豫东的猜测,之所以船出事了一个多月了,也没多大的风吹草动的原因就在黄思海的身上了,想到这里苦笑着点头:“黄当家的不也是这个意思吗?咱们不谋而合,私下里解决也算是您的功德一件了。”
“为什么?”黄思海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想法,很好奇。
楚豫东微微抿了抿嘴角,端起茶喝了一口:“押车的是我战友,在一起六年了,我给他留条活路。”
这话,让黄思海瞪大了眼睛,留条活路?但是很快情绪就隐没了,偏头去喝茶。
“爹爹,渠捺啲铜钿偷去……。”
“去!”黄思海声音透着冷凝,只一个字,楚豫东就见那个女孩子的脸色就苍白了许多,低着头快步走了。
“你不追究?”黄思海又问。
楚豫东点头:“对,不追究,黄当家的,你提要求吧。”嘴上这么说,却看向了门口,那个女孩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吴语:渠捺啲铜钿偷去。意思:他偷走了(谈话者双方都知道的某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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