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真的是因为全民动员带来的强大震慑力,从卫城营建的那一天开始,天道宫的攻击竟然真的停止,偃旗息鼓了。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一只魔械出现!
而负责西南和东南两卫的财务官却十分头疼,因为没有敌人,两卫间的‘友好’摩擦已经成了常态,即便没有死人,但医疗费用却是一笔极大的支出。
“还不如真的有敌人来呢,至少对抗天道宫的损失,帝国承诺会承担一部分费用!”
就连南宫家负责卫城项目的总管也忍不住对少主的好战吐槽!
然而,年轻人的热血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激斗依然继续,只是观众越来越少了而已。
忙里偷闲,完成一周学业的唐墨,终于有时间和家人一起回丰园过周末。
当然,还有南宫雪。
女院那边,因为少了周红周紫两姐妹,比起平素安静了很多,过于平淡的日子,也让她们更加期待一起回丰园的周末时光。
正如南宫雪所说:“在唐墨身边,总能在平淡中发现新的惊醒。”
唐依完全同意,她的眼中,弟弟自然是最优秀的。
不过,她没有告诉南宫雪,‘墨谷四美’已经在赶往帝都的路上了。
她并不觉得花如柳打小报告是错的,只是很烦恼即将会到来的‘后院风暴’。
毕竟她是唐墨的姐姐,所谓长姐如母,如今在唐墨的后院,她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白蓉和唐仙儿倒也对自己尊重,南宫姑娘和自己现在又住在同一间宿舍,对于如何调停这种因暧昧关系而引发的冲突,唐依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熟人,要是真打起来了,想想就很发愁啊……”
南宫雪没有理会莫名惆怅的唐依,悄悄的祭起了青绝扇,将一片雪花小心翼翼的丢进了唐墨的后脖颈里。
唐墨突然被冻的一激愣,然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这是今天第十八次了!
像极了刚刚学会了说话的孩子,一个劲的缠着父母咿咿呀呀,大人起初会觉得有趣,但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无比烦躁。
然而他还不敢去投诉南宫雪,唐依已经提醒过他,南宫雪的复仇心正在渐渐融化,而他的宽容和博爱正是融化冰雪的火炉,南宫雪现在需要的是更多体贴,更多温柔。
想起李白与父亲的关系和对自己的托付,唐墨觉得有必要承担起照顾南宫雪的责任,当然也包括化解她心中的死结。
丰园,为大家的感情交流提供了最温馨的环境,让唐墨和家人能够在帝都有个放松心灵的避风港湾。
唐墨还记得这园子是国牝公主赐给自己的,他也记得国牝公主的贴身侍女,捧着符剑的霖姑。
因为现在霖姑正在门口,等着唐墨归来。
“公主要见你。”霖姑平静说道。
“今晚吗?”
“不,明天。”
“那明天去可以吗?”唐墨问道。
“从这里到淑芸行宫有二个时辰的路程,你是打算让公主等你?”霖姑反问。
唐依推了推弟弟,小声道:“去吧,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唐墨无奈点头。
“我记得公主殿下并不是在意时间安排的人,你非要我提前去行宫等待召见,是因为别的原因吧?”
在去行宫的路上,唐墨轻声问道。
“不错,感觉变得敏锐了。”
霖姑点点头道:“是陛下想见你,他现在身体不好,每天都需要静养治疗,加上还有政务要处置,所以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和你见面,时间的确很紧张。”
“是陛下啊……”唐墨低头沉思。
对于自己被赵束封为义子封号的事情,起初唐墨还疑惑为什么陛下会特意关照自己。
现在他明白了,陛下是在怀念和白庆、李白共同浪迹帝都的日子,怀念淑芸行宫统领唐业帮自己打掩护的日子,不管是抱着亏欠自责的心态,还是因为爱屋及乌的情感,给与唐墨义子身份其实是顺理成章的安排。
“陛下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唐墨问道:“外面的流言很多。”
“别拿我和宫外的长舌妇相提并论,陛下的身体不是我们这些侍女能够随意评论的。”霖姑听起来有些生气。
唐墨隐约能感觉到,霖姑生气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焦急赵束的病情。
他虽然并不擅长智谋,但在情商方面有着细腻的感知,这和从小在墨谷城的艰难生活息息相关。
“不过,你和陛下说话的时候,一定不要刺激他,遇到悲伤的话题,尽量说的慢些,注意观察他的反应。”
霖姑最终还是缓缓提醒唐墨,声音沉重。
唐墨知道,所谓悲伤的话题,一定是指父亲和白庆的遇难事件,这是陛下和他之间必然绕不开的话题。
现在的淑芸行宫总管是全珙,都是老熟人了,唐墨进宫先要和他报备。
“公主还在禁足,晚上不能见客,明天和陛下一起接见你,今晚你就先住下,明早早点起来找我。”
全珙话里有话,唐墨听得出来,恐怕也是要先嘱咐自己觐见陛下的注意事项。
算来算去,这也是第三次来淑芸行宫了,明明已经没有了新鲜感,但唐墨晚上依然失眠。
翻来覆去,究竟是因为要见陛下和公主而激动?还是因为这里是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
唐墨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
但把自己这一年多来走过的路重新回忆了一遍,他终于发现,自己一直是在跟着母亲曾经的步伐在努力。
没有荒废时间,没有忘记初心,这就够了!
唐墨摸了摸胸口的紫宫穴,那里的温暖并不是重生后才有的,自打记事起,只要想起母亲,他的胸口总是暖暖的,仿佛是母亲在温柔的呵护。
这是错觉吗?还是母亲把眼泪留在了那里?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下,淑芸行宫立刻变的热闹起来。
唐墨走出房间,看到侍卫侍女们忙忙碌碌,知道大家都在为陛下的到来做准备。
“昨晚睡得怎么样?”全珙问道。
“不是很好,但精神还行!”唐墨笑道。
“那便好,我听说你新得了神兵,拿出来让我瞧瞧,老头子陪你练几手!”全珙一抖长袍,将前后襟掖入裤腰,先拉开了架势。
这让唐墨没得选择,喊了一声得罪,意念汇于胸口,黑芒从两掌中拉开,最终变成了墨杀刀的模样。
“不错!攻过来!”全珙两眼一亮,几乎从没表情的苍白脸面上终于透出了兴奋的红晕。
“白斩!”
唐墨习惯以白斩起手,配合豹行步法,一步三变,刀势勇猛,刀锋却摇摆不定,直到全珙面前才突然一凛,从他的左肩砍下去。
全珙不慌不忙,左肩微微下沉,右掌已经抬起,掌心盘着旋转的法则,迎上唐墨的刀锋,非但没有被白斩斩断,反而被其将力道全部卸掉。
唐墨并不意外,白斩虽可斩一切法则,但也受法阶高低制约,在全珙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手段都不过是虚妄。
“有意思!”全珙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居然没有神力感应,好纯粹的力量!”
唐墨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血衣卫的副旗主,真正的法士强者,刚刚交手便看出了炁法的特别之处。
“不但没有光明神的神力感应,也没有天玑半神的味道,这力量,纯粹的令人着迷啊!”全珙闭着眼睛,细细的回味。
“再来一刀!”全珙命令道。
“真是奇怪的要求。”唐墨笑着又砍下一刀,这次他没有使用法技,只是朴素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