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时单纯为时百万报仇,到突然从李白手中抢走连环寨,绿盟的抉择令整个三江郡为之震惊。
南宫雪孤寂的跪坐在空无一人的锦绣大厅,缓缓轻声自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时开山已经背弃了他保持中立的承诺,那么你还能坚持多久呢?唐墨!”
江北郡,唐领,这个本应默默无闻的三线家族,居然因为一个年轻人的名字而成为了所有势力都避不开的话题,即便是在英雄辈出的奥斯陆帝国也绝对鲜见。
即便是与其相隔上百公里的三江郡,一支在会战期间只能在陆地上拦截商队的帝国游骑营,也因为带着这个人的烙印而有了特殊的地位。
东林营,在唐忠、唐烈两兄弟的指挥下,斗志昂扬,战力强悍,他们拥有帝国最好的装备配给,完成了游骑军团赋予的阻击任务,在剑南战场的东境牢牢扎进了一颗帝国军方的钉子,取得的成绩足以对得起东林营的名号。
但唐忠、唐烈两兄弟显然并不满足于此,每天望着眼前兵强马壮的虎门子弟,天生的军人之魂愈发渴望战斗,渴望胜利,渴望更大的荣耀。
为了配合南宫雪对锦绣城的夺还计划,唐忠率领东林营在朱左联军营地东部驻防,距离不过十余里,透过瞭望塔哨,彼此之间营地里的活动一览无余。
朱韫率领李义和屠心莲登上哨塔远远观察,面色凝重。
“那家伙把队伍放在咱们门口,是不是有些问题?”李义也觉察出了端倪。
“但截止目前,和他们平素之间的配合还是不错的,他们拦截商队,我们接收装备,各取其利,没有发生过冲突。“屠心莲补充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朱公未倒时他们当然会畏首畏尾,但现在李白南下,锦绣城易主,佬湖东岸形势大变,各路人马自然也会重新考虑战略!”朱韫分析的十分客观冷静。
“左晴那边如何?”朱韫追问。
“从昨天开始就加强了防备,巡夜的班次加密了一倍!”屠心莲回应道。
“聪明!”朱韫点头微笑:“心莲,你即刻启程,将上一次被东林营截断的朱枪送回红石城。记住,入城要大张旗鼓,要让百姓知道这是来自我朱韫为红石郡做出的贡献!然后再去摸清长老会中真正支持我的人究竟有多少,让他们想办法派些高手过来,人不用多,但要最好,想对付李白,来人先得能保证自己不死才行!”
朱韫的命令清晰明确,战略意图也尽在其中,然而究竟要如何实施,只有他自己心中才明白。
屠心莲领命而去,李义则近前一步,询问道:“咱们是否也要加强防备,增加巡逻队和岗哨?”
朱韫却摆了摆手,淡然笑道:“不必,一如平常即刻。”
李义纳闷,却又听到朱韫沉声感叹:“南宫雪回归锦绣城,时开山拿了连环寨,我也必须要动起来了!”
朱营外紧内松,别人看不明白,但左营却了若指掌,屠心莲护送的辎重刚刚离营,山南新军的统领左顺便从哨塔之上看的明明白白。
“小姐,果然如您所料,朱韫派人向红石城运送辎重了!”左顺朝着左晴一拱手,眼神却瞟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李三疤。
左晴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冷静说道:“朱韫要想控制红石郡,必然会先给自己造势,他先把朱狮军团的辎重控制数月,然后再在危难关头大张旗鼓的送过去,借花献佛,白手套利,明眼人自然都看的明白。而之前他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拿不准红石城的局势,所以当他一旦开始实施计划,就说明他留在三江郡的日子不会长了。”
“您是说,他要返回红石城了?”左顺微微诧异,追问道:“那我们呢,是不是也要返回楚安郡?”
左晴微笑不答,反而转头问向李三疤道:“先说说你的情报,江北郡的军队确实准备北上了吗?”
李三疤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唐家主持的江北郡世家联军已经分批次北调,大约两万人!现屯集于东、北两处官道驿馆外,虽然还未正式踏出江北郡郡,但从其后续不断调拨的粮草辎重和修建的车马行馆来判断,联军必然会在几日内开拔远征,目标应是三江郡。”
“领兵者是谁?”左晴平静问道。
“唐笑,唐家猿门新任门主,也是唐家堡城卫军的统领。”李三疤回答道。
听到不是唐墨,左晴的眉头微微一松,但也仅此而已。
“江北郡世家联军远征,你便能确定是要来三江郡?”左顺的语气中带着质问。
李三疤看了一眼左晴,见后者没有阻拦,便继续解释道:“这几日来,唐家堡已陆续派出了数支精兵小队先行抵达三江郡,并偷偷加入了东林营!”
左顺听到这里,脸色才慢慢严肃起来,如今东林营就在附近驻扎,倘若江北世家联军也远征至此,己方若是准备不足,确是灭顶之灾。
“自从墨谷黑市开通以来,我一直与唐墨配合默契,对其还算了解,这唐墨似乎并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毕竟他们唐家能有如今的成就,全是依仗我们左家的恩赐,若没有墨谷黑市,他们唐家哪里会有发迹的机会,哪里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说唐家毁约背信,我觉得不太可能!”左顺始终不敢相信。
左晴淡然一笑道:“家族大事前不计个人得失,世家兴衰时不论往日恩仇!利益面前,谁都有权作出新的选择,忠诚和背叛,究竟谁对谁错,外人的评价重要吗?”
说着,左晴转向李三疤,一双秀目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步步紧逼。
房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异样紧张起来。
虽然左士凡的死被外界一致归咎于李白,但也并非没有其他怀疑的声音。
就譬如左顺曾经向左晴提醒过,左士凡死时李三疤刚巧外出,而也曾有人在楚安郡看到过面带刀疤的人登上了南下的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