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恪进了屋里。
屋里有些闷,钟溪还有几日才出月子,他进去的时候,钟溪正在给孩子换衣服,侍女在一旁帮忙,俞恪进来之后,侍女便识趣地出去了。
钟溪见他回来,奇怪道,“怎么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婉婉险些被人抱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传不到钟溪这里的,她身子虚,家里人也不想让她担心。
俞恪有些苦恼,他没有说话,上去给儿子穿好衣服,把他放在小床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钟溪觉察出不对来,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俞恪坐下,说道,“是有些事情,我若是说了,你,你别生气。”
钟溪素来没什么脾气,说道,“说吧,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难不成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钟溪这话根本是在开玩笑,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这会儿来的就该是她哥哥和嫂子了。
俞恪深吸一口气,对妻子说道,“皇城变乱,我那大哥惹了祸端,丢了家业,回老家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我的下落,我方才去见他了。”
成婚之前,钟溪就知道俞恪家里头的事情了,甚至比兄嫂了解的更清楚,听罢便蹙眉道,“还是离他远些,他既饿不死,那一个铜板也不敢给他,相公,你可别学我,胡乱心软。”
俞恪一咬牙,道,“自然不会,他,他还带了婉婉的生母过来,那妇人方才在街上,非要见婉婉,被二姑娘堵住嘴,送到衙门去了,你别不高兴,我一会就将他们都打发走。”
那事儿实在难堪,俞恪提起那妇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可看在婉婉的份上,他也不想做什么,只想将人打发走,只是担心钟溪想得太多。
钟溪闻言,先想了想他说的事情,随即脸上有些怒气,道,“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你只管将人打发走就是,我不至于生这个闲气,婉婉呢,你叫她过来我这儿。”
俞恪不解,“婉婉正和积玉玩儿呢,我看她没什么事情。”
“我不是找孩子兴师问罪,”钟溪解释道,“婉婉肯定瞧见她生母的长相了,那孩子多聪明,打小便知道自己和其他小姑娘长得不一样,小时候还问我她眼睛怎么是绿的,她这会儿瞧见那人,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说,只怕是不想给大人添麻烦,我这当娘的不能不问,你叫婉婉过来,她已经懂事了,该说的话是要说的。”
钟溪是女人,到底更谨慎些,想得也更多,俞恪的兄长和前一位太太如何,她都不想管,俞恪和兄嫂肯定不会把麻烦扔到她头上,但婉婉是该她操心的。
俞恪恍然,赶紧叫人去把婉婉带过来。
他得叫婉婉知道,即便玉娘生了她,却也是不配当她的母亲的。
儿子在床上哼哼唧唧起来,俞恪压低声音,道,“还是你有心,我哪里能够想到这些事情。”
钟溪只是摇头,她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倒是挺仔细。
关晴行事果断,却也是个不拘小节的,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俞恪准备和婉婉说过话之后,便去见玉娘,今日之内,一定要把这些人都给送走。
他真是丁点都不想再提起当初的蠢事了。
钟溪握着他的手,小声道,“都过去了。”
俞恪点头,将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