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抢走自己的银钱吗。
当然不会,之前没有管,如今既然来了,那关盼肯定要查个底儿掉,拿了多少,一分不少的都要还回来。
傍晚,关盼本来说要去接孩子,不过南平侯亲自过来送了。
正好谢容和关正云逛了一整日已经回来,关正云便去和南平侯说话了。
听说关盼在书房有事情,南平侯便没有叫人打扰她,只是说道,“关贤弟啊,盼儿这孩子,怎么整日就没有停歇的时候,她也不嫌累。”
关正云喝了口茶,笑呵呵地说道,“哦,她打小便是这样,叫她歇下,她反倒要不习惯了。”
南平侯心想,他家的女儿真是受委屈了,要是在侯府,肯定娇生惯养着,不叫她干一点活儿。
“怪不得她刚到皇城,就去忙了。”南平侯意有所指。
关正云依旧不在意,说道,“是,那就是她该做的事情,早些做完就好,我也不大明白她那些事情。”
关正云是很关心几个孩子的,不过他生在小地方,谁家的孩子都是这也要做,那也要做的,这是寻常事情,在他看来,年纪轻轻的就要待在家里头什么都不干,那才是稀罕。
辛苦些又算什么,不管男女,要想过好日子,就只有辛苦这一条路。
南平侯看这人好像听不懂自己说话似的,说道,“钟锦这孩子也是的,外头的事情,本该他去做好,还要叫盼儿给他分忧,这就有些不像话了,等他来了这边,我得和他说一说。”
关正云终于听出了端倪,说道,“侯爷,您是想说,盼儿什么都不必做,只要闲着享福就好?”
“女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南平侯说道,“钟锦是男子,关盼是女子,只要管好内宅那些小事就好,这般辛苦,你就不心疼。”
他可是很心疼的。
他这个人性子算是耿直的,说话做事也不爱拐弯抹角,如今为了关盼,说话都遮遮掩掩的,实在不像他。
半晌关正云道,“盼儿不是小孩子,她自从出嫁,便一直管着那些事情,不少铺子都是在她名下的,既然是她的东西,她就该辛苦,何况她自己也很喜欢,侯爷可别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她不爱听。”
南平侯沉默片刻,说道,“还有人爱吃苦不成?”
“不是爱吃苦,”关正云说道,“您这样年轻的时候,有人教您在家里头袖手闲着,您能打赢吗。”
“盼儿是女子,和你我不能比。”南平侯反驳。
关正云摇头,说道,“是一样的,不管男女,侯爷,盼儿她不输男子,若这世道许女子抛头露面在外办事,她比许多男子都要厉害,她有本事,把她绑在内宅中,那才叫她苦闷。”
关正云其实也不是很会教导孩子,不过有一点他和别家的父亲不一样,他对几个儿女,真的就是一视同仁。
小时候关晴经常与人争吵打闹,有人说你女儿这般,怎么能够嫁得过去,他虽然不和人反驳,可他从来不会想,男孩子又如何,女孩子又如何,他并不觉得女儿就比儿子柔弱。
关晏小时候也是要和姐姐一起去洗衣服的,别家的男孩子可是从来不让洗衣做饭的。
关正云受谢容影响良多,夫妻二人能够将几个孩子养的这样好,不是没有道理。
关正云又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生下来不都是那么大一点儿,一样吃喝,一样的道理教导着,怎么会有谁生来比谁更厉害。”
反正他的两个女儿,都是很厉害的。
关盼性情更温和些,她顺利嫁人,在关家没有低眉顺眼,而是斗赢了那些亲眷,又和钟锦一起在外主事,因此多年来都过得很好,从不吃亏。
关晴的性子就更刚烈些,因着这些道理,她没少觉得痛苦,但关正云从来都后悔这样教导女儿。
不论如何,都不能浑浑噩噩地活着啊。
南平侯很是听着这话,只觉得很是震惊,他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的。
在南平侯看来,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他们就是不一样,乍听关正云这样说话,他只有四个字,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