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今日出去了一回,免得钟家兄弟两个真的打起来。
他回来得颇早,同样心情大好。
“今日外头都在说钟家的事情,你知道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关盼询问。
钟锦道,“有说好的,也有说不明好的,说我们兄弟三个算得太清楚了,谁家兄弟会算得这么明白,跟陌生人一样。”
关盼笑道,“这话有几分道理。”
钟锦笑着摇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随便他们如何说吧,他们又不懂我的难处。”
他们要安安稳稳地不算计,只怕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总之这件事情是顺利结束了,他们起码能够再安稳一段时日,若是可以,钟锦才不想要这样的兄长。
晚上躺在床上,钟锦有些睡不着。
他翻身的动作有些大,惊动了关盼,关盼询问道,“怎么睡不着了?”
“打扰你了,”钟锦低声道,“睡吧,我不动了。”
“没事,我白天睡也是一样,你这是怎么回事,别是这些日子都睡不着。”关盼有些担心。
二老爷到底是钟锦的亲爹,他这一走,钟锦的伤心持续了好些日子,最近才渐渐好起来。
这两日折腾了这么一出,关盼担心钟锦心中歉疚,一个人憋着。
哪怕这其实是没必要歉疚的事情,但关盼了解钟锦,他这个人,有时候把情义看得太重要,又觉得不能说出来,这些事情,有可能被都积压在他心里。
钟锦心里头确实不太高兴。
尽管这一回他赢得漂亮,可私心里总觉得对父亲有愧。
他明明清楚,是兄长有错在前,但夜深人静的事情,也会思考,是不是自己也有哪里不好。
钟锦道,“我这样做,会不会让爹失望。”
关盼帮他盖上被子,说道,“我若是有孩子,我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欺负,哪怕欺负他的人也是我的孩子,那也不行,若是公爹不能如此,那就是他错了。”
钟锦贴近关盼,说道,“我看我就是那个傻的,肯定是被我那二哥欺负成这样的,明明他们先动手算计,我还要想自己哪里错了。”
关盼道,“你早这么想不就好了,快睡。”
钟锦想起还在读书的时候,拜他二哥所赐,他每次背不好书,写不好文章,都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爹和先生也会问,你知错吗?
就算过去好些年头,这毛病还留在他身上。
本来平时也没什么,面对钟二爷他绝对不会如此,但想起自己的父亲,他只要露出一点软弱,那样的想法就会冒出来。
真是害人不浅。
钟锦这回闭上眼睛,挨着关盼躺好,关盼道,“深更半夜的,就是容易想岔,你明日早起肯定觉得今晚上的自己是个傻子。”
这话在第二日应验,钟锦决定以后早些睡觉,几年前那些软弱无用的想法,他再也不会用了。
好在关盼今日也没有提起来,不然就太尴尬了。
孙氏在村里住了几日,也觉得舒服,不太想回去,就让关盼有空带着积玉过去给他瞧瞧。
钟溪还是后面才知道的他们两人的算计,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嫂子你也该早些过来住,躲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钟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