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正好这有点地方,是不是可以种点土豆?不过,小夏,咱们在这里逗留一阵子可以吗?”
“咳,这事,反正咱们就是流浪,在哪容易活就在哪待着呗,目标不目标的,只是给自己心里立着个点,没了空唠唠,有了心里就有个盼头。至于到得了到不了的,无所谓。”
正在给晓彤喂饭的郝春娟听了她的话,眼睛一亮,“小夏还真是洒脱,好多事情看的比我们这年龄大的透彻的多。”
“嫂子您就别恭维了,您要是也经历了我经历的那些事,估计您也一样。”
“对了,夏玥,咱们一起生活好久了,你的事还很少听你详细说起。”
“其实也没啥,之前心里有疙瘩,咱们在一起久了,我也看淡了,说说就说说吧!”夏玥将碗筷放下,眼睛渐渐失去了焦点,那些回忆开始从记忆深处流了出来。
“灾难刚发生时,我们几个同学正在高原野外考察,十几个同学在山间风餐露宿了五六天的,虽然苦点但倒也有趣。我们带队的是一名教授和一名助教,另外为了野外活动安全,还特意请了一名国内比较有名的野外生存专家当领队。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雾灾发生了,直到与学校的大本营连续两天联系不上,我们才意识到出了问题。但是因为不了解情况,等我们一行人撤下山后,作为尖兵前行的两个同学就突然在毒雾里失联了。”
郑杰磊点了个艾草攒成的土烟,点点头,他当初带着家人逃命时也亲眼看过几个冒失鬼死在毒雾了。
“后来我们班长和那个生存专家就用躲避瘴气的法子,用打湿的毛巾捂住口鼻去救,也差点把命丢在里面。”说到这里,夏玥一度有点哽咽,可爱的晓彤赶紧给姐姐端来了一杯温水,接过水,夏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继续说道“没人会想到那毒雾这么厉害,班长因为吸入太多,几个小时后就去世了,到了这时候,包括我们导师在内大家都慌了,好在那个专家没慌,他带着我们一路翻山越岭,先是找到了之前咱们待着的那个水电站,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我们这群学生里面产生了分歧,教授他们几个主张翻过山去寻找当地政府,而那个求生专家则认为如果真的是全国性的灾难,估计外面要乱很长时间,不如就在山里躲着,等太平了再说。因为分歧很严重,两边都争持不下,后来教授就干脆待着我们出走了。“
“其实,那个专家说也不是没道理,我们一家从中原一路逃过来,见到的杀人,抢劫的太多了,本来我们一路三、四辆车过来,到了戈壁的时候,就剩下我们一家了。”郑洁磊想起当初他们一家的逃难经历,简直就是场噩梦。
“哎!”夏玥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如果听了他的话,我们也不会那么惨。从水电站出走以后,我们没走多久就迷路了,在山谷间绕了2天才绕出去,中间还在夜里被狼群袭击了一次,助教和2个女孩被活生生的拖进漆黑的夜里,等我们挨过黑夜,白天顺着痕迹找过去时,被撕烂的衣服里,只看到他们已经被掏的干干净净的肚子,还有毫无生气的眼神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天空。”
听了夏玥的话,见惯了死人的郑洁磊也不由地撇了撇嘴。她刚要继续往下讲,突然察觉到外面似乎有动静,很快,郑洁磊也发现了问题,他二人交换了一下颜色,立刻把媳妇和儿子推进了里屋,然后拿起步枪和弓箭就跑了出去,当他们跑到房间门口时,发现院门口正站着一个人还有一条狗。
那人看面容也就是二十来岁,头戴作训帽,身着作训服,腰间还整齐地佩戴着携行具,一把81杠正背在身后,腿边是一条将近1米高的德国黑背,正“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那人见到屋里出来的一男一女也是一愣,但是似乎根本没有戒备的意思,只是奇怪的问到“哎,你们不是老吕他们啊,我还以为他们回来了,你们是干啥的?怎还跑到这深山里了。”
这人对他们手里拿的枪和弓箭似乎毫不在意,但郑洁磊担负着一家老小的性命,自然不敢马虎,他从穿着早就看出这人是干什么的了,但就是怕这会不会也是戈壁那边过来的追兵。
“我们是逃难路过的这里的。你,咳,你是干啥的?”见对方放松的样子,郑洁磊反倒有点底气不足。
“逃难?你们是从哪个地方逃难过来的?桥那边还是山谷这边?”那人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树林,那边正是郑洁磊他们走出山谷的地方。
“山...山谷那边。”听到这个答案,那人笑了笑,左边手里牵着的狗绳松了松,那黑背似乎也放松了一下。“介意请我进来吗?我没有恶意。”
二人似乎也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但是又吃不准放一个陌生士兵进来好不好,就在犹豫间,那人直接迈腿走进院里,一边将自己的背包放到墙边,一边解下腰间的水壶,给那黑背狗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郑洁磊见这,索性也壮着胆子蹭到跟前,细细打量了下眼前这名士兵,身上的作训服已经洗的发白,原本深色的迷彩已经变淡褪色,皮肤黝黑却给人一股健康的方刚血气。靠在墙边的81杠上面的烤蓝有的地方已经被磨成了白色,看的初已经跟了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