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这口音,有点官话的味啊。”
“不用瞅了,老子以前确实是打南京来的。”
男人哼了两声:“不过不是搬来的,是多少年前被流放来的,现在呐,就是地道的辽东人。”
流放的宗亲!
年轻人抽了口子凉气,这刚出纸笔的手就有些哆嗦。
“尊姓大名?”
“以前的名字早不用了,现在就管我叫朱振吧。”自称朱振的中年男人呵呵一笑,倒是浑不在意的摆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啥宗亲啊,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是罪人之后,能活着就已经是恩典了。”
“大叔,我叫瞿良。”
年轻人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先将朱振的名字记下后才开口问了一句:“几年前君父就降过恩旨,西北、辽东和交趾所有曾经流放的官员家眷想要回故乡的都可以回去,您难道没想过回南京吗?”
“呵呵。”朱振摇头笑了笑,慨然一叹:“我娘还有我几个当年还很小的弟弟妹妹因为水土不服都死在这葬在这了,我孑然一人还回那伤心地作甚。
再说了,我又有什么脸去见当年的亲戚呢。”
“怎么就没脸了。”瞿良腾的一下站起来,劝道:“所谓罚罪相当,您当年家里人犯了罪必是已经接受过了惩处,跟您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当年君父降旨恩赦所有流放官员家眷的原因所在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是罪人之后不代表您就是罪人啊,您是咱们大明人,回南京也是可以堂堂正正、昂首挺胸的。”
堂堂正正、昂首挺胸?
朱振恍惚了一下,而后低声惨笑起来,而后惨笑变大笑。
挥手:“现在你也登记好了,别跟这墨迹了,你还小懂个屁,抓紧哪来回哪去。”
瞿良还想再说,已经被朱振推着出了家门。
砰的一声,门关了。
本来完成任务的瞿良反倒怏怏不乐起来。
跨腿上了自行车,继续在寒风中行进着,赶等回到县衙还罢车子回到寝室,瞿良脱衣服的时候却听‘啪嗒’一声。
拿起桌子上的烛台一照,瞿良顿时傻了眼。
一块金灿灿的小饼!
金饼子的后面还刻有字。
‘大明高阳郡王煦’
这竟然是燕王二子朱高煦给的!
瞿良咽了口唾沫,这块金饼很是沉手,少数也得七八两重,这若是换下来,足得小十万!
自己这一天才赚五十,多久能赚到?
小六年!
捏着金饼踌躇了半天,瞿良一跺脚穿起衣服又跑了出去。
哗啦啦蹬着自行车愣是又赶到了朱振的居所。
“大叔,大叔!”
连喊了好几声,门总算是开了一条缝,却只有朱振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东西是前两年朱高煦来辽东剿匪的时候托人给我送来的,我要它也没用,你留着当学费吧,记住了,好好读书,好好学习。”
门再次关上,这一次,任凭瞿良怎么喊门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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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