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这梅君当真是厉害。”,武龄安眼中带了些笑模样,这段时日里到处儿乱糟糟的一团,便是她远在北境,京城的那些污糟事儿她竟也不能置身事外,着实头疼的紧。
君言面上狰狞的刀疤且也柔和了许多,事顺,他们这些人方才能解甲归田,一家团聚,他等得太久了。
“殿下,我们应顺从他,战事拖长了没什么好处。”。开疆扩土纵然能名垂青史,然而于当下的百姓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幸而大周的历代帝王大多不是什么穷奢极欲之徒,至多不过平庸,因而大周的国库比之那些烟消云散的朝代丰盈了多少?
故而此战,大周方才能这般儿不急不缓拖拖拉拉的一步步蚕食,若不然只怕早生内乱了。
当然此战所花费巨糜,近两年大周虽然风调雨顺少有天灾,然而老天爷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故而不论北边这口肉又多诱人,上至承平帝,下至满朝文武没人会将大周的家底全部压上。
位极人臣,钱权却也不缺,所求不过名罢了!
“表兄所言极是,表兄道何人可担此重任?”。
上者,贤者,不可偏听偏信,更不可一意孤行。智者,劳心,不智者,劳力。
武龄安素来便不是一个乖张孤僻之人,最是会控制自己的欲望、野心,大多时节不似常人,更似最完美的上者。
君言敛了心中的种种杂念,方才缓声道,“攻城自然是五皇子殿下,北海之事我或怀恩侯。”。
君言所言不无道理,只武龄安却是不答,若是京城的那些事儿未曾倒腾出来,自是没甚好犹豫的。
到底那位子着实诱人了些,她眼下却是多了许多的顾虑,却是不知这人是否明白当中儿的门路?
“京城沸沸扬扬的人祸案,表哥如何看?”。
既是试探且也是寻个旁观者的答案,虽不是她下的手,只手足相残,父子反目,武龄安心下多少且也有些惶惑不定。
君言不欲搅和进这些事儿里去,然人生在世大多身不由己,旁人眼中他已是武龄安船上的蚂蚱。君言心下长长的叹了口气,霍乱大周的江山便是国事、天下事,为将者,为臣者自然义不容辞。
然若是连京城宫门口的地砖都染不红,不过是家事。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为臣者,且又如何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且不看看云中云安的那些个流放者,不过是野望大了些罢了。
有些事,有些话,只要做了,说了便会留下线索,那位除去是人君之外更是人父,他自个儿的孩儿他舍不得下手,只边上的递梯子之人却是一个也少不了,有一个是一个。
君言纵然心下如何思虑,只却也不会与武龄安面上过不去,久等不语,琢磨道,
“殿下欲待前闲王何如?陛下待他且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