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靠岸要非常小心,在这种河水湍急的浅滩更是如此。一个不小心搁浅都是小事,触礁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都是混水上饭的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无论是艄公还是舠鱼船上的军卒,全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
骑兵清理出来的那块地方算是这段河道上最平缓的所在,即便如此依旧不安稳。就在第一艘舠鱼船靠岸之后,乌篷船突然在水里打了横。这就太危险了,只要一个浪头过来,小小乌篷船就有被掀翻的可能。蒋冲立刻命人上船解救,艄公夫妇无所谓,易王赵宗瑞还在船上,死在大将军手上无所谓,死在河里他蒋冲可就得担干系。
一个巨浪过来,乌篷船的顶棚已经碰到了河水,猛然一个翻身又重重的砸在河水里。蒋冲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命人扔绳子,希望用舠鱼船将乌篷船拉住。绳子是扔过去了,舠鱼船却不停使唤,不等军卒们使劲,舠鱼船的船头猛然一沉,狠狠的撞在一处暗礁上。
“怎么回事?”碎木飞屑洒在河里,很快被河水卷走。蒋冲也险些一头扎进水里,幸好被两名亲兵拉住。
“禀将军,触礁了,船头已经开裂,船恐怕……”
蒋冲黑着脸:“将掌舵的那家伙扔进河里喂鱼!”
“诺!”
传令的亲兵还没走,一声惊呼便从船尾传来:“水中有人!放箭!放箭!”
蒋冲几大步来到船尾,浑浊的河水中漂浮了一层箭矢,水底下确实有东西。不过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条大鱼,如同人一样的大鱼。这么湍急的河水,那个东西来去自如,完全不受水流的干扰,忽而向东,忽而向西,无论弓箭手的箭矢如何准确,都被那东西巧妙避开。
“将军,这船舵就是被那家伙毁了,小人无能,请将军恕罪!”掌舵的军卒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蒋冲一脚将掌舵的军卒踢下河:“让水鬼下船,无论是人是妖,都给我抓上来看看,弓箭手注意,那家伙若敢露头狠狠的射!”
蒋冲的舠鱼船走在最前面,他这一搁浅,本来就不富裕的小渡口立刻被堵的严严实实。这条船快要沉了,别的船也别想过去,只能寻找另外的地方靠岸。其余两艘舠鱼船忙着过来救援蒋冲的旗舰,就在这乱哄哄的时候,乌篷船不知怎的硬生生从横变成了竖,河水一冲,嗖的一下窜出去几丈远。
有人大喊着提醒,无论是蒋冲还是岸上那些干瞪眼没办法的骑兵,全都大张着嘴巴。老肖到底见过大世面,立刻命令司马率兵从陆路去追,又提醒蒋冲派船追赶。等到骑兵上马,水军将船从一片混乱中横过来,乌篷船已经窜出老远。
老肖急的在岸上急跳脚,蒋冲摆摆手:“不用担心,这水上的买卖老子拿手,他们跑不了!”
风帆刚刚张起一半,蒋冲的坐舟往前猛的一窜,斜刺里朝着旁边另一艘船狠狠的撞过去。船上的人大呼小叫,舵手死命的搬动船舵,可是舠鱼船不听他的话,依旧我行我素的撞过去。
“船舵坏了!船舵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