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句真话那么难吗?”明威问,“我又不是只听得奉承的话。”
“我也没说假话啊。”
明威笑了笑,说:“避重就轻,就捡好的说。汤荣渠整顿府衙之事,你只是不赞成他的手段,不是真的反对他,不然那时候也不会救他。”
“见微,我只问你,我杀人的时候,在你心里是不是一个恶妇人?”
李见微沉吟少许,说:“人的处世哲学各不相同,对于你当时的行为,我心有不喜是真的,但说什么‘恶妇人’却也绝无其事。”
“我跟你说一件事,”李见微说,“昔年我初进云崖山的时候,那里面肮脏龌蹉的贪污勾当数不胜数,一直到结束都是如此。刚开始我义愤填膺,想要惩治所有人,后来有人问了我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她说,‘那么多灵石,花又花不完,不给人贪,拿来干什么?’。我听了半晌不语,从此以后便有了一个很深的理念。”
“什么理念?”
“以人为本,”两人四目相对,非是亲近之人,怎么会讨论这些?李见微解释说,“所以你杀人的时候我便觉得有悖于这一点。”
“那不就是恶妇人?”
“那你以后就不要杀人了,至少要做到少杀人。”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听你的。”
……
云崖山擂台开放以来,每天都有无数人在这里争强斗恨,但是真正具有话题性的,那些大宗门大势力的修士都还端着没有下场,多是神州道内部门派修士争斗。
像四大天宗的人,金刚寺和道德山的人未到,玲珑月宫和三神山都藏着,无一出手。
夏朝廷派出了天姥山代表队,除开练气期,每一境界只有一人,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底气十足,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纳兰明威的名头,大宗门的修士即使是外来者,也都清楚,那是三神山纳兰世家的嫡系大小姐,练气、筑基、金丹期的唯一女性,不说能不能打,见一面都是荣幸,人家尊贵!
天姥山的余青名不见经传,但是剑士府第三的消息传出来,便知道有没有。当然神州道距离禹州道距离不能数计,神州道的人很多连天姥山都不知道,谈何剑士府?
总的来说,纳兰明威的名头还是要压余青一头的,她们的争斗使得中华城上下沸沸扬扬的,八卦味道十足。
谁能想到大典还没开始,两个大势力的两个女人怎么就不对付了?还要当众扯头发!
云崖山东屏峡青木台,就是斗法的地方!
在约定之日,东屏峡两山之间汇聚了近千人来观礼,他们都藏在山中,远远的观望。筑基期修士的斗法,怎么可能聚集在一座小小的擂台上?那里不过是两人见面的地方,摆开架势来斗法,自然是漫山遍野。
修士与修士之间,也极为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
余青到得早,已经拄剑站在台上,扣住上半张脸的面具看不清具体表情,不过从一动不动的嘴唇来看,应该是没有表情。
天姥山的其他两位筑基期修士就在她身后的台下,陪同的还有羽化院的几位,陆欠元、黄浦侠也在其中。按照隶属关系,羽化院和天姥山关系极为密切。
纳兰明威稍后也到场,陪同她的自然是三神山的诸位。他们驾着灵舟而来,到场之后也没多叮嘱什么,就让纳兰明威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