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话的,你是谁?”城楼下修士问话。
甲板上说话的人回:“贫道神州府衙执事堂轮值大执事汤荣渠。”
当李见微请来乘云甲板的时候,城楼上发生了非常有趣的一幕。
场中身居要职的筑基后期的修士有三位,分别是汤荣渠、杨推恩和梁丹成,现在如果一致对外,势必要有一个为首的。
汤荣渠名义上是神州府衙筑基期之长,但是不服他的人众多,在场又是云崖山一派的人居多,尤其是天上的甲板可是云崖山的东西。
正当沉默的时候,杨推恩走上前,大家伙以为他要当头。但是他在下个瞬间站到了一旁,门边上,揖手弯腰,宽大的绣袍遮住脸面,躬身恭言曰:“请大执事登台,主持大局。”
众人沉默。
“杨道友这是何意?”汤荣渠反问,“此处是西门,卫队长梁在此;乘云甲板出自云崖山,甲板上的人手也是出自云崖山。主持大局怎么也轮不到在下,在下可不做喧宾夺主之事。”
杨推恩保持恭敬的动作不变:“云崖山、城防司都是神州府衙麾下,就是城主府,神州府衙也有节制职权。西门、云崖山,皆属府衙,贫道、梁队长,皆是府衙修士。”
“大执事总领神州道筑基、练气一切事物,生杀予夺,莫敢不从,此夏律明言,道士山执行,神州府衙主持常务。”
“中华城上下,无不听从大执事号令,中华城全体神州府衙人员,皆是大执事下属。何谓喧宾夺主?”
“请大执事登甲板,我等随行,听后差遣。”
汤荣渠不为所动,只道:“汤某当值以来,多有杀生,侵官生事更是不必说,乃是穷凶极恶之辈,孤臣孽子。圣人言‘攻乎异端,斯害也已’,非我而谁?”
“谅汤荣渠道德刻薄之辈,焉能当头?”
杨推恩说:“神州府衙之现状,法令不明、堕落成风,以至于神州道王化不行,茹毛饮血。常言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神州府衙败落多年,有等于没有,覆灭只在旦夕。”
“大执事奉命于危难之间,受命于败军之际,整顿府衙、严明令法,恩泽神州黎庶,岂是道德刻薄之辈?”
“岂不闻法家拂士之辈?”
“大执事勿疑,敬请登台。好叫中华城上下知道,云崖山完全服从府衙,亦叫神州道知晓,夏朝廷神州府衙,团结一心。”
“值此群英荟萃大典,更叫天下人知道,神州府衙虽是微末凡尘,却也王化大行,一片康泰。”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
梁丹成忽然也站到了杨推恩身边,胄甲在身只能欠背,声如洪钟:“中华城西门守卫队上下,请大执事登台。”
“陆欠元携羽化院一干人等,请神州府衙执事堂大执事汤荣渠登台,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黄江在侧,手中长枪闪出,立在身前,说道:“请大执事登台,黄江开道。”
汤荣渠大受震动,深深吸气,第一次体会到了“众望所归”四个字,一时间也考虑不到别的,只觉得以往的所作所为此刻都有了回报,再无半点纠结。
“黄道兄,今日是迎客,不是迎敌,收起兵器吧。”又扭头对大家说,“易曰‘群龙无首,大吉大利’,汤某微末道行,岂敢当头?”
说着一手把住杨推恩,一手把住梁丹城,对陆欠元说:“今日我等携手并进,恭迎八方英豪。”
……
回到台上,汤荣渠禀明了身份,道德山庄然道:“原来是群英荟萃大典的东主,在下道德山庄然,有礼了。”
“神州府衙上下,恭候道德之士久矣,还请移驾云崖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