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汤荣渠的请辞玉简递到长老会那一天,长老会负责抄送玉简的一位筑基修士把玉简复制一份送交城主府,并附赠汤荣渠的这块玉简最迟今晚会递交到阿格那史部手里。
把长老会的玉简抄送城主府,这实际上并无定制,而是一种惯例,是城主府与长老会一种互通有无的潜规则。
烟花湖上发生刺杀的事情第一时间当然传到了城主府筑基期行走王与之的耳朵里,神州商行慕容彤被杀一事更是让他心惊胆战,立马就发函要求神州府衙严查。但是他的函件刚出去,神州商行就传来弹劾汤荣渠玩忽职守、懈怠渎职的折子,要求严惩汤荣渠,把烟花湖刺杀一事全部归结到神州府衙对治安的不重视上。
这封弹劾的折子,长老会同样抄送了过来,可见神州商行的折子即给了城主府,也给了长老会。
王与之瞬间明白,神州商行作为神州府衙上上下下贪污亏空做账的中心处之一,对汤荣渠多年来的容忍到这一刻已经到了巅峰,他们一抓住机会就会撕咬不放。慕容彤的死让他们来不及悲伤,反而陷入了抓住扳倒汤荣渠机会的狂喜之中。
但是真正让王与之对汤荣渠感到不可与之为伍的事件是,黎明时分汤荣渠对上层人物的一通牢骚,大庭广众之下的一通牢骚。王与之内心咆哮:“他汤荣渠到底想干什么?脑袋被驴踢了吗?”
很快的,揭发汤荣渠此言语折子也来了,这涉及到不懂尊卑的修真界至高礼仪之一,王与之已经想不到该怎么去保全这个神州府衙第一执事。旋即他又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保他?
于是王与之以城主府的名义给府衙长老会也发了弹劾折子,要求严惩汤荣渠。
又是一天的清晨,太阳刚刚从东山爬上来,曙光普照。
一位不过十三四岁的练气六层修士走到了府衙庄园门口,双手高举一把玉簪。吓得看门的卫士顿时跪下:“恭迎大长老。”
童子奶声奶气说:“叫汤荣渠出来见我。”
汤荣渠马上就出来了,正要跪下,童子说:“大长老说了,神州府衙隶属大夏朝廷,守道家清净,不兴跪拜的这一套,你在府衙搞这些乌烟瘴气的把戏,他很不喜欢。”
汤荣渠立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边上的卫士到现在还跪着,他迅速反应过来,温声和气说:“诸位道友起来吧。”
“是。”
童子又说:“长老说,这几年你执掌府衙,幸苦你了,委屈你了,知道你受气不少,苦难不少,甚至还身陷囹圄,这些他老人家都记着。”
“晚辈无能,令他老人家担心了。”
“但是差事总要有人做,你的功劳是不可替代的,神州府衙能有今天,长老会是满意的,城主府也是满意的。这些事情的背后,你是首功,不是什么王与之、杨推恩,更不是什么李见微,所以以后的事情,也要你来做。”
“不要讲什么辞职,这是孩子气话,有苦难要克服,不要总是撂挑子不干。”
“姚极辽、魏笙的职务应你的要求,立刻开除,并且由你暂时兼任中华城城防司筑基期第二执事,第一执事由李谪担任。”
姚极辽、魏笙分别是中华城城防司和挪送司的筑基期第一执事。李谪之前数次帮助汤荣渠,也就是说,李谪和汤荣渠是同一边的。这次由李谪担任城防司,无疑就是汤荣渠领了城防司。
但是汤荣渠清楚,李谪根本就是只听李见微的!他怀疑长老会对这一点分外清楚,所以表面是汤荣渠主宰城防司,实际上却是李见微!
那童子又说:“长老对你的苦心,相信你已经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了。”
“长老只有三个要求,务必保证群英荟萃大典期间不得再次发生烟花湖魔教刺杀事件!务必捉拿烟花湖上参与刺杀的魔教人员!之前的整顿府衙风气事件,务必继续进行。”
“至于你昨天口出狂言一事,更是不能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