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能听到审讯房中因终日潮湿,屋顶上凝结的水滴滴落在水氹中的声响,
寂静无声中,也同样击打在心弦之上。
“相信同样的问题与回答已经在这间屋子里重复过许多遍了吧,我的时间并不多,也没有耐心去多重复上几遍。”白景音终于发话,语气平淡,却有一股摄人的不怒自威之感。“知道你被折腾的不轻,能再挺得住几回?所以接下来我的问话,要不要从实招来,你且自掂量着办。”
白景音微微前倾过身子,
“你一口咬定在温泉宫中不止一次的看到我与张淮义私会,但是我却从未见过你,在此之前亦没有去过那里,我们二人中必有一人在撒谎,你说,说谎的那个会是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彩蝶的神情,
“……”
只见她表情没有波动,还是那副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看不出有丁点心虚与紧张,也没有在琢磨着准备编什么谎话来搪塞,只是不言不语,好像是放弃挣扎任人鱼肉一般。
这是打算以沉默做抵抗?
白景音挑眉,冷哼一声,在这期间翻阅起桌上与彩蝶有关的各种记录要案,
“彩蝶,年方十五,前年入宫。家住淮阳县,自幼丧父,母亲也在入宫的前一年因病而亡,无兄弟姐妹,旁的亲戚亦来往不多……”
念着对彩蝶身世的记录,疑惑不解就越发增多,
眉心微微的颦蹙,与邵靖易对视了一眼,邵靖易表情也是如她一般的古怪。
显然,他们都觉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白景音咂了咂舌,将那寥寥几笔的档案翻过来有翻过去,半晌后,开口道:“若按上面写的,你根本就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存在有家人被要挟,也不继续银钱给家人治病还债,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想必对钱权容华的欲望也没那么大。我当真是好奇,皇贵妃用了什么手段威逼利诱,才能让你铁了心的忠于她而诬陷我,你能告诉我吗。”
彩蝶终于有了反应,
白景音看到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什么?大声些我听不到。”
汤简见状走上前去,让彩蝶又说了一遍,在听清楚她的话后,汤简眉头一皱,面色十分不好的回到白景音跟前,躬身道:
“会娘娘,彩蝶说‘没有人逼她,她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事实,事实……”白景音呼吸的频率都大了些也沉了些,腾地站起身,重重的拍向桌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事到如今还打算负隅顽抗!什么狗屁事实,真的假的难道我这个当事人心里没数吗,看来今天光用说的确实不行了。”
“冷静些,莫气坏了自己,要不然你先出去缓缓,剩下的交由我来继续审。”
邵靖易上前关切道,
“不用,这些血腥阴暗的事儿,哪能让你这玉雕的天降儒才沾手。我还不信,我今天问不出个结果来了。”
白景音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被一个小姑娘气成这样,说出去简直有失体面。调整好心态后,
重新坐回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