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三月三,春暖花开,就连吹到人脸上的风都柔柔的。
叶斐然起了个大早,用百花花瓣浸过的水洗了脸,擦得香香的。立夏和谷雨带来了新的百草裙子。用层层叠叠的薄纱做成的裙子,白色做底,刺绣着一百种中草药的图案,每一种都栩栩如生。
叶斐然穿上新衣服之后,雅致斯文,元气满满。
立夏赞不绝口:“好好看!”
叶斐然举起双手,在原地转了个圈,绣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也不知道用什么丝线绣成的。她说:“这花样好别致,是娘给我的置办的吗?”
“是成大人吩咐的。”
叶斐然心里暖暖的:“相公好细心啊。”
谷雨嘴巴很快地说:“不止呢,这些花样子是大人亲自画……”
冷不防立夏一个眼刀飞过去,谷雨戛然而止,闭了嘴。
叶斐然说:“亲自画?跟我说实话。”
瞒不下去了,谷雨说:“这条裙子,是大人亲自画了花样子,命官中的人给夫人做的。说现在日子好过了,夫人日常穿得朴素。三月三是女儿节,应当穿好些……立夏姐姐,你不要瞪我,又不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叶斐然更感动了,“我不应该让他睡书房去……”
出使若氏期间,某人憋太狠。回到家里重新开荤,那叫夜夜春宵一晚好几回,简直人肉打桩机。不堪疲累的叶斐然实在受不了了,眼底挂着黑眼圈。
那天走路发飘绊倒后,被某人看到,于是前天晚上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他偷偷的把被褥搬到书房去了。
打发人去问,只回说公事繁忙。
叶斐然安心睡了两晚好觉。
立夏笑着说:“夫人,大人好疼你,真好。你快别生气了,让大人回来睡吧。”
叶斐然:“……”
谷雨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小眼神儿带着期盼,尽在不言中。
叶斐然说:“我没有生气啊。”
立夏一愣,不信:“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听老人家们说,夫妻俩就该一起吃一起睡。只有吵架闹别扭了或者老得闹不动了才好分房的……”
“你说得没错。”叶斐然很理解,和声道,“一般情况下。确实这样。但,你觉得我是那般女子吗?”
立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家女主人干的种种非凡事迹,摇头:“不是。夫人你那么优秀,一直是我们仰慕的对象。不说别的,敢从宫中出去千里迢迢营救夫君这种事,我以前以为只有戏文里才会唱,没想到夫人你真能做出来,而且做到了。夫人不是一般女子。”
叶斐然说:“那不就是了。我和大人之间感情好得很,如果有什么吵闹的,早就说开去了。不会闹生分。”
可巧成甯正走到院子中间,听见这一席话,不觉站住了。
“大人。早!”谷雨掀开帘子出来,看到成甯屹立在院子中间,如泥雕木塑般,倒是把她吓一跳。
很快调整好情绪,一如往常深沉内敛,成甯嘴角微微扬起,“早。夫人好了吗?”
谷雨说:“马上就好了。要不要我进去催一下?”
成甯说:“那不急,我在这儿等着就行。这花开得很不错。”
叶斐然爱花,院子里种了不少品种。成甯说的是院子里的西府海棠,长得比人还高,开了满树粉色的花儿,灼灼其华,灿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