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硬邦邦地说:“工期满了,暂时不接新单子!”
楚云馨一愕,“你们这生意冷清,也有工期满了?别是吊高价钱来唬姑奶奶吧?”
“喂,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楚月馨斜挎一步上前说,“我们是信昌侯府的千金!”
心里越发没了好感,林夏说:“本店五十年老字号,接的是公卿贵人的定做单子,不做那现卖的街边货!几位年轻貌美,贪慕新鲜,不如到对面去,选几样簪花游街的玩意儿更合适!”
楚月馨和楚霜馨没听懂,楚云馨柳眉一竖:“好你个小伙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眼珠子一转,笑道:“自己没本事,又不敢承认,不怪你!姐妹们,我们走!”
叉了腰,假意要走,林夏被她这么一激,霍地站起来:“等着!什么好东西,横竖真金白银,东海的珍珠南边的宝石,月亮河底的羊脂玉,缅因国出的黄翡绿翠,就没有我们吉祥银楼使唤不来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楚云馨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囊,不让林夏上手,只是小心翼翼倒出来,嘴里说:“你看——”
不看犹自可,这么一看,林夏顿时眼睛瞪得溜圆——
听见林夏的话,楚云馨得意地扬起尖尖的下巴:“可不是。从信昌侯府里出来的,能不好吗?这个活儿,你接,还是不接?”
林夏说:“这东西太名贵,我做不来,得我们店东亲自接手。我上去请示他!”
说罢,一溜烟地上了二楼,直奔易永吉的工作间。
易永吉正在做一个簪花头冠,特别精巧,被林夏打断了,脸一沉。不等他说话,林夏说:“东家,你听我说!我刚才在几个不认识的姑娘手里,看到了从咱们这儿流出去的猫眼石!她们说是信昌侯府里的,那信昌侯府,不是崔学士家里的投奔的地儿嘛,这里面有古怪!”
易永吉微讶,瞬间做决定:“接!”
林夏就仍旧到楼下去,回了等得不耐烦的三个少女,说:“我们东家说了。这头面能接。劳烦三位过来画押,等样式图放好之后,亲自送府上。”
楚云馨等三人,这才满意了,倨傲道:“哼,有眼不识泰山的狗奴才,非得本小姐认真!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皮!”
林夏心里白眼连连,少不免低声下气,陪了好些不是,又白上了些点心茶水,伺候得楚云馨等心平气顺了,才恭送出门。
楚云馨前脚走,易永吉的便笺后脚就绑在信鸽腿上,飞进了子爵府。
叶斐然看了易永吉没头没尾的信,也是纳闷:“我们家送给崔家给明萱做头面的宝石,怎么会落到了信昌侯府的小姐们手里?”
苏氏坐她对面做针线,也是愣住:“什么?”
叶斐然冷笑:“我知道了。那信昌侯夫人我见过两回的,那人……嗯,坏话我就不说了。就是看到投奔自己的破落户忽然富贵,看不过眼,自己不方便出手,纵容自家孩子去欺负欺负人,在情在理。明萱又是那么个懦弱内敛的性子,被人骑脸,半点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