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曼听了医生的话,果然眼皮一阵重过一阵,有一种被催眠的感觉。
然而无论有多困,她却始终睡不着。原因很简单——孩子生死未卜,半天也没个说法,她怎么敢睡下?
伤口缝合的感觉,就好像缝被子。只不过,这次的被子,是她自己的肚皮。
不知是不是因为血流得太多,她躺在手术台上,一阵阵发冷,牙齿更是哆嗦得厉害。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尽量将自己的目光往孩子保温箱的方向移,想要看看自己生下来的这个小东西,然而这一看便更觉得疑惑——
那保温箱当中躺着的,看着像是一个黑糊糊地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婴儿!
这叫倪曼心头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腾起!
“医生,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叫会诊、住保温箱?他不能算早产,为什么你们连男女都不肯告诉我?”终于,倪曼鼓足勇气,对着主刀医生问。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等到答案,儿科会诊的专家们,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他们一进手术室,就问:“孩子呢?在哪儿?”
“保温箱里。”麻醉师走过去,故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倪曼的视线,然后压低声音对儿科的医生说着什么。
儿科医生们呢,立刻回了个极惊讶夸张的表情,然后紧接着就打开了保温箱的盖子。
盖子打开地一瞬间,倪曼听见他们倒吸凉气的声音。这叫她愈发不安,仿佛自己生的不是人,而是个妖精!
他们一群人,围拢在一起,尽量用一种她听不清的响度,语气急促地谈论着什么,就这样交头接耳地讲了有五六分钟,他们似乎有了答案,儿科的专家就叫助手抱了保温箱,先一步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他才走到倪曼身边,用一种极温柔的声音问道:“孩子的爸爸呢?在不在医院?”
“他……”倪曼听了这话,神色不由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