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觅统卫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啊!”
简墨分笑着感叹一句,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玉佩里仿佛有牛乳流过,柔光盈盈,清晰的刻着[简墨分]三个字。
“本公子有事要与母亲商议,还请统卫带路。”
一年多都未曾回来了,乍一看这侍卫团里,倒是被添上了许多新面孔。
看来他和姐姐都不在的这一年多里,族中不少人都过得很是惬意啊!
“墨分公子谬赞,属下愧不敢当。只是族主正在与诸位长老商讨要事,恐怕短时间内抽不开身。公子一路辛劳,不若先回院歇息,属下立刻前去通禀族主,想来族主忙完便会去看公子。”
简觅低头站在简墨分面前,尊敬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柔。
“嗯,那就有劳简觅统卫了。”
简墨分笑着点了点头,收起玉佩挂在腰间,转身朝着泛着冷光的宫殿走去。
此刻的他脸上已经没了在曼城时那般阳光舒畅的笑意,嘴角那一抹弧度恰似他的师傅,挑不出半点错误的极致礼仪化,温雅且疏离。
“你们二人,护送墨分公子回去。”
“是!”
简觅望着简墨分的背影,挑了站得离她最近的两人前去护送。等到三人从她视野中彻底消失时,她才转身前去议事堂。
以往墨分公子虽也机敏干练,但却不会给人这种蒙着层雾般琢磨不透的感觉。此次他不过也才离族一年多,再回来时竟是这般的高深莫测。
短短一年时间,竟能让人变化这么多吗?在这一年多里,他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
此刻正扑腾着腿走回院子的简墨分自然是不知道简觅心里那些疑惑不解,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自然是不会向外透露半点与曼城有关的事情的。
……
简氏驻地,械宫,千机殿。
“子良,平时说忠于公子说得那么好听,怎么?现在才为公子干这点活就干不动了?!”
在一群小厮的拥簇下,站在中间享受着茶水伺候的中年男人甩开手里沾染血腥味的柳条,肥硕的身躯横肉颤动,趾高气昂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少年。
地上趴着的少年早已瘦得不成人形,破旧的衣服到处都是染血的缺口,隐约可见里面一条条细密的伤口,新旧交错。
少年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枯枝一样仿佛一掰就断的手臂硬是撑起了半边身子,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然而还不等他完全站起身,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又给踹出几步远。满身伤痕上血液混杂着泥土,着实让人看了觉得可怜。
看着少年被踹飞出去后,被拥簇的中年男人才不慌不忙的收回自己的脚。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嫌恶,拿鞋尖在地上蹭的同时还不忘开口刺激道:
“哼!还当自己是这械宫里的领事呢?这点活都干不得?以往不过是仗着你主子的势罢了!如今简氏家族谁人不知墨分公子失踪已久,我倒要看看今儿个还有谁敢帮着你?”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说得舒爽,趴在地上的少年静默无语,攥紧拳头再次挣扎着,一点一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四周围观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帮忙,包括从千机殿里出来的人。
以往简墨分在简氏家族时,小小年纪总管整个械宫后院,那些辈分高上他许多的男眷们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如今简墨分一去不返杳无音讯,许多人最初那段时间还有所忌惮不敢胡来。可越到后面就越发放肆,甚至连以往简墨分身边最为得力的小厮都敢动了。
一年多的时间里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包括以往那些所谓的忠心。
从简墨分离开简氏家族之后,最初那段时间里还没有人敢来千机殿闹事,千机殿里所有人倒也是一如往常的工作着。
但由于简墨分离开时间过长,这期间自然也有许多与他不和的人按捺不住派人挑事,所以越往后走千机殿里闹事的人就越多。
械宫后院里没了简墨分打理大局,短时间内倒也还好,可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所以经过了不少长老们的提议之后,简行冽也不得不把简墨分协理后院的权力暂时转让给另外的男眷。
也正因此,简氏家族里许多对简墨分积怨已深的人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千机殿里的人在械宫里的生活愈发难熬。
千机殿的小厮跟着简墨分,一直都是活计轻松还风风光光,鲜少遇见这种被欺压的事。一次两次也就忍了,愈演愈烈的欺压让他们失了等待主子回来的耐心,干脆先后投奔了别的主子。
至于如今千机殿里剩下的人,除了一个简墨分最为倚重的子良之外,其余人也多半都是没找到新出路才暂留在这里的,委实谈不上什么主仆情深。
就像现在,以往那些和简墨分不对头的人找上门来,自然第一个就拿子良开刀。千机殿其余小厮也不敢多管,甚至巴不得有个人出来替他们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