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凰南国,暮城,覃府。
“哎呦!哎……哎呦!!!”
床上躺着的女子叫个不停,守在房里伺候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莉儿啊!我的女儿啊……哎呦喂!心疼死爹了!那对天杀的贱人啊!”
门口冲进来一名中年男人,坐到床边愤愤地捶了捶床板,阴狠的神情好似要吃人一样。
“爹……娘呢?!你们一定要给女儿报仇啊,将那奸妇的四肢都砍下来!”
覃莉看到了中年男人,立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纪凰那一脚,也是实实在在的踢断了她的肋骨。就她这体质,没个百八十天别想下床动弹了。
看着宝贝女儿挣扎半天爬不起来,疼得眼泪直流,中年男人那是又心疼又恼恨啊,连忙扶着覃莉躺下,恶狠狠道:
“莉儿放心,你娘已经带人去捉拿那对贱人了,一定好好给你出口恶气!”
听了这话,覃莉的心情才稍微舒坦一些,躺下之后还不忘朝着中年男人叮嘱:
“爹啊,那个奸妇砍了四肢之后就交给女儿吧,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还有那个小荡夫,你们一定别弄花了他的脸啊,绑到女儿这里来就行了。”
一想到御弈卿,覃莉的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着实恶心。
可偏偏那中年男人半点都不觉得,依旧笑得慈爱,摸着她的头柔声道:
“爹知道的,一定带来给你处置。”
或许,这就是覃莉作死的根本原因吧。
像这种自己把儿女当禽兽来教的人,总该有人来教她们做人。
“嗯!谢谢爹!”
覃莉总算是满意了,正准备安心睡一觉,等着御弈卿被绑好之后送到她房里,可院外却喧嚷起来。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望向覃莉笑了笑,柔声道:
“你好好休息,爹出去瞧瞧。”
覃莉点点头,并没有太在意外面的闹声。
毕竟这里可是覃府,谁敢找她们覃家的麻烦啊!
门外,中年男人刚一出来,就看到院子里闹得不成样子,覃家的好些个下人全被押起来了。
这一幕,已经严重刺激到了他那被人捧着供着十几年的心态。
“大胆!何人竟敢跑到我覃府闹事?!”
自打儿子嫁给了暮城城主,成了城主的独宠娇儿之后,暮城里还没人敢给他们覃家找不痛快!
“覃府?闹的就是你们!”
一名揽月成员站出来,朝着四周的士兵吩咐:
“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是!”
暮城的城兵此刻已经完全服从揽月成员的调遣了,揽月的人说往东走,她们就不敢往西瞄一眼。
毕竟暮城可不是曼城,曼城以她们城主为尊,可暮城,自然是以女皇为尊。
陛下亲至,还有城主什么说话的地方呢?
这些城兵,自然都唯女皇马首是瞻了。
“你们放肆!城主呢?!她同意你们这么做了吗?!”
中年男人气得不轻,只当是谁不长眼,背着城主来他们覃府嚣张闹事。
站出来的那名揽月成员见他到现在还完全搞不清状况,忍不住嗤笑两声,慷慨解惑:
“这位覃府夫郎请放心,你们的覃大人、城主大人,此刻都在死牢里等着你们!毕竟对陛下与皇君图谋不轨,是诛九族的逆反之罪,你们一个都不会落下的。”
“什……什么?”
中年男人心里一惊,还不等他思考完这话是什么意思,几名士兵就已经把他押下,朝着房里冲去了。
“哎呦!你们找死啊!快放开本小姐!哎呦!”
听到覃莉的痛呼,中年男人也顾不得思考什么陛下皇君了,冲那几名士兵吼着: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不得好死啊!莉儿身上还有伤,你们快放开她啊!”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这么点伤,瞧给心疼的。
那么多无辜儿郎死在覃莉房里,也没见这当爹的有半点动容啊。
几名揽月成员冷眼看着,半点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覃府里的人收押完,她们才沉声道:
“押入死牢!”
“是!”
……
城主一家满门抄斩,覃家诛灭三族。
其余狗腿子按犯事程度行罚,轻点的杖责二十、重点的关押数年、再重点的死刑也有。
总之暮城今天是无比血腥的一天,也是让人无比畅快的一天。
赫赫皇威,满城上下无不臣服。
……
暮城,揽月楼。
“属下们办事不利,请主子主君责罚!”
三楼包厢里,刚刚还气势汹汹抓人的一群揽月成员,此刻齐刷刷跪了一地。
她们面前,纪凰和御弈卿兀自吃着晚饭。整个包厢里只有筷子偶尔碰碗的清脆声响,有声却更显无声,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几名揽月成员冷汗直冒的时候,纪凰终于放下筷子开了尊口:
“理由。”
她们这么多人镇守,竟然还能出现这样的霸凌事件。今天若是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群人就全回曼城重造吧!
“禀主子,前南罡帝国管理松懈,地方官员集权现象严重。我们收复南国时时间紧迫,因避免引起暴乱,所以并未对地方官员进行撤换。”
“南国如今虽已属主子的国土,但仍旧有许多地方官员按照以前的习惯行事,暮城城主便是其一。电狸、电梵两位令主远在帝都,虽有心打压此种现象,但短时间内无法肃清。”
“若揽月各分部对地方官员大肆撤换,必然引起这些地方官员的暴乱,而揽月在地方也会成为顶替官府的存在,朝廷的中央控制权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因此,属下们对覃家与暮城城主之事不敢擅作主张,只是上书向两位令主说明了情况,静候朝廷发落。”
几人中,为首的一名管事朝纪凰开口解释,其余人皆是心情忐忑的等待着纪凰的答复。
“下去,每人二十军棍。”
纪凰沉声说着,几人闻言面色一喜,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