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帝国,帝都,城郊,皇家猎场。
草地上搭起了三阶高的宴台,台上桌椅酒菜一应俱全。没有参加狩猎的女子以御锦枭为首,大多都在这台上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宴台四周的空地上,随行男眷在地上铺席坐聊。
这些男眷大多是使团使臣或御天皇子,三五成群的聚着,一个聊天团体里大多都是身份差距不大的。
当然了,肯定也难免有些被孤立的,就比如御弈卿。
这几天因为他小时候的那些事,整个御天帝都闹得人心惶惶。那么多世家子弟全被处置了,哪儿还有人敢往他身边凑?
聊得来还好,万一一个聊不来,鬼知道会不会被纪凰拖下去剁了。
抱着这样恐怖的猜测,在场没几个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于是纷纷避开御弈卿三丈远。
御弈卿本就不喜欢与人虚与委蛇,现在这样,倒也正中他的下怀。
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御弈卿乐得自在,盘腿坐在草地上,面上绷得满脸清贵,手上转着戒指玩得不想撒开。
如果是纪凰在这里,大概会摸着他的脑袋夸他好乖吧。
“邪皇君,我……本君在这里找不到熟人,可不可以和你坐一起?”
这是今天第一个主动开口找御弈卿的人,御弈卿抬头望去,看着一脸娇柔的箫河,从容不迫地开口道:“随意。”
御弈卿说完,继续低下头拨弄着手上的戒指,然而眼底却凝聚着冷芒。
他好像记得,箫河在萧阮琛和御萦雪大婚的时候带人大闹婚礼,还将御萦雪打了一顿。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男子,真的会是这样娇柔的形象吗?
“谢谢邪皇君。”单倾颜在身边小厮的搀扶下坐到御弈卿对面,然后朝着那小厮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本君想与邪皇君唠唠嗑。”
那小厮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恭声道:“是。”
见单凡离开了,单倾颜才稍微松了口气,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样,双手撑着下巴,看向御弈卿开口道:
“邪皇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那些皇兄皇弟们一个都没来找你吗?”
说着,单倾颜撑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是在给御弈卿找兄弟。
御弈卿抬起头看他一眼,淡淡道:“他们找本君做什么,找死吗?”
现在对那些御天皇子来说,找御弈卿可不就等于找死么?
听着御弈卿这话,单倾颜抿了抿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着:“他们小时候,全都欺负过你啊?”
知道御弈卿小时候和他差不多的惨,他就放心了呢。
御弈卿听他这一问,淡然自若点了点头,不语。
“啊?!”单倾颜惊问一声,然后好像有些气恼的样子,愤愤不平地说着:“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
这个单纯娇柔的形象,拿捏的倒是十分到位。
御弈卿淡淡的扫他一眼,开口说着:“有劳萧王君记挂。”
处在高位还能这么单纯的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是只蝎子。
而他更倾向于后者。
听了御弈卿的话,单倾颜好像听不出其中的冷淡味道,双手撑地往御弈卿那边凑过去,很是正经地开口说着:
“他们居然这么欺负你,哼!走,我们去整他们一下!”
说着,单倾颜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拉御弈卿起来。御弈卿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触碰,站起身开口问道:“萧王君想做什么?”
没碰到人,单倾颜只好收起滑到手心的药粉包,继续保持着他那娇娇公子的模样,扬起下巴道:
“你跟着本君就是了,让你也学学本君收拾人的手段!”
御弈卿眼底毫无波澜,袖子里的手握着一颗没捏碎的药丸,淡定的继续应着:“嗯。”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并肩走着,所过之处响起一片公子少夫的尖叫声。
几名聚堆喝茶的御天皇子听到这叫声,有些嘲讽地看着那些尖叫到毫无形象的人,兄弟几个嘀咕几句,继续喝着喝着杯子里的茶。
喝着喝着,他们中的一人觉得自己的嘴好像碰到了什么冰凉的壳体,低头一看……
“啊——!!!”
那皇子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见他的杯子里爬出一只活的蟑螂,飞到地上晕过去的人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爬走了。
剩下的人头皮发麻,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杯子……
“啊——!!!啊啊啊——!!!”
“呕——!”
剩下的几名皇子接连叫出来,扑到旁边呕吐。
他们每个人的杯子里,都有一只活的蟑螂泡在茶水里,长长的触须还在摆动着。
听着这些接连响起的尖叫声和呕吐声,早已经走远的单倾颜捧着肚子笑得开心,抬手拍了拍御弈卿的肩膀,很豪气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