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帝国,垦城。
垦城是鄱城的邻城,现在鄱城被东辰大军包围,垦城是东辰大军暂时的驻军地。
单倾颜率领着近十万东辰大军,现在就驻扎在垦城,等着彻底把鄱城围死,活捉御弈卿。
“我一定要让纪凰知道,失去另一半到底是什么滋味!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御弈卿死在她面前!哈哈哈——!!!”
单倾颜仰天长笑,笑着笑着,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堂兄,珲城的那些人说,确定御弈卿就是往鄱城方向去了!”
单凡带着几名不死人走进来,看了看单倾颜现在的样子,犹豫再三之后继续开口道:
“堂兄,我有一事还请堂兄三思。我知堂兄现在恨极了纪凰,但纪凰大军就在我军后方紧追不舍,不日便会追上。
若是堂兄一意孤行,势要杀了御弈卿为堂嫂报仇,那我们这十万残军,包括其中那些在当年家族覆灭时幸存的族人,都会被纪凰挫骨扬灰。
单氏家族,此后便再无血脉留存。”
单凡说着,直接掀袍跪在了单倾颜面前,拉着单倾颜的袍子,低声哀求:
“我们如今只有捉住御弈卿,以他为质,才能逼得纪凰收兵。一旦他死,纪凰真的会大开杀戒的。请堂兄,三思!”
他们挣扎至今,在各方的围追堵截下苦苦生存,就是为了一振家族之名,报当年三族之仇。
当初与萧阮琛合作,也是为了家族复仇。若是为了给萧阮琛报仇,赔上了家族全部幸存之人的性命,那这到底值与不值啊?!
“你以为御弈卿不死,纪凰就会放过我们吗?”单倾颜收起笑容,随手擦去眼角的泪,继续道:
“你没看出来吗?这天下已经是她的了!我们不管再往哪儿逃,都只会活得越来越难。
成王败寇罢了,何不拼死一战?!好歹杀了御弈卿,能让纪凰去了半条命,让她下半辈子活在痛苦中,值了!”
就算是死,他也要让纪凰亲眼看见,御弈卿是怎么死在她面前的!
就像他看着破晓军的铁骑从阮琛身上踏过,千军万马,顷刻间就那么把人碾成肉泥。
“堂兄!你——!”单凡惊愕到无法接话,半晌后才慢慢平复了情绪,开口道:
“堂兄,堂姑如果知道你为了泄一己之愤,而将族人的性命置之不理,恐怕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吧。”
堂兄啊……终究是动了情了!
“够了!”单倾颜看了单凡一眼,终究是没做什么,只是继续道:“你出去吧,我自有打算。”
单凡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转身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单倾颜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根蛊虫爬过的紫红色筋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是人数多些的家奴罢了,叫什么家族呢?”
单凡不知道身上的蛊从何而来,还以为是纪凰使了诡计暗中下毒。
可他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下蛊。这蛊虫一直就在他体内,是他们奴隶的标志啊!
单氏家族,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家族,他为之奋斗半生的家族,原来只是纪氏家族的家奴。
“罢了,十大家族全是家奴,也不是单氏一家。”
单倾颜嗤笑一声,扯上袖口,遮住了那条狰狞的筋脉。
奴隶吗?
那就让他这为奴的人,在那当主子的人心口上剜下一刀吧!
纪凰在他心口剜了一刀,他也在纪凰心口剜下一刀,很公平不是吗?
既然纪凰的命根子自己跑到东辰腹地来送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启禀王君,鄱城已全面封锁,可以开始进行搜查!”
“启禀王君,破晓军已行进至五十里外!若是不出意外,她们两个时辰内便会追上!”
进来禀报的两名将领皆是战战兢兢,一方面忧心萧阮琛的死带来的军心大乱,另一方面畏惧破晓军那不要命的奔袭速度。
现在她们只希望能快些找到那邪皇君,借以胁迫邪皇,给她们留一条活路。
至于谁主天下这个问题,现在大局已定,怕是天王老子下凡都无法左右了,更何况她们这些小兵小将呢!
“好!立刻安排,将鄱城挨家挨户进行搜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胆有违抗者,杀无赦!”
“是!”
……
东辰帝国,鄱城。
“这个办法真的有用吗?”
弑云的声音有些焦急,一边问着一边给自己换衣服。
弑月在他旁边,动作利索的换好一套白袍,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朝着弑云开口道:“事到如今,只能相信主子的决定了。”
单倾颜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将整座鄱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若是强闯出去,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若是任由他带兵搜查,近十万的大军,怕是半个时辰就能把鄱城翻个底朝天。主母短时间内赶不过来的话,主子就真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