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信,秦容会认不出他,就算看不清楚,他的声音,她肯定一开始就认出来了。
这个贱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他想要逃离,可是秦容瘦小归瘦小,力气却很大,再加上他腰子还在疼,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村里人陆陆续续赶到了,包括老秦家人也惊动,老秦家人听出了声音,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老秦头想让秦容高抬贵手,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
万氏点燃了火把,往被踩在地上的人脸上一照。
众人这下子看清楚了,一个个脸上都无比鄙夷,发出了一阵倒嘘声。
“原来是秦老四啊。”
“这匹马是镇上人家借给容丫头的,你要是偷走去卖了,容丫头得还人家五十两银子,你这个当爹的,咋这样冷血自私?”
“有你这样的人当容丫头的爹,已经是容丫头的不幸了,就算分了家,你还阴魂不散,让自己的女儿不好过,秦老四,你的良心哪里去了哟。”
“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偷鸡摸狗,也不嫌丢脸,还偷自己女儿借来的马,秦老四,你是咋做人的啊。”
大冷天的夜晚,村民们有的披着被单,有的扯几身衣服在身上遮挡寒风,对着秦老四指指点点,唾沫横飞。
老秦家也只能跟着指责,不做做样子,村里人会以为他们也是帮凶。
实际上,偷马这种事情,秦伍实在饭桌上的时候提过,老秦家没人吭声,秦容借来的马,可是纯血马,值得几十两银子呢,如果偷去卖了,老秦家岂不是发了?
可是,秦伍实失败了,颜面尽失,被村里人唾骂,整个老秦家也跟着丢脸。
秦老四脸埋在地上,这种名声彻底臭了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抖,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把秦容千刀万剐。
“哎呀,原来是爹啊。”秦容等秦伍实被村里人骂得差不多了,这才松开脚,退让一步,“大晚上的爹不睡觉,原来是跑我这儿偷马来了。”
村里人来了这么多,秦容干脆喊一声爹,显得她不怎么计较,衬托出秦伍实的可恶。
“胡说,我只是睡不着觉,随便走走,偷马这么大的动静,我会这么笨?”秦伍实。
“爹,马的绳索,还捏在你的手里呢,你解开马的绳索的过程,我也看到了。”秦容说。
大家往秦伍实的手上看去,果然,还在牢牢地抓着绳索。
这下秦伍实想要赖账也是不能了,他的脸色阵阵发青,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偷马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亲爹,我要把爹送去衙门,大义灭亲,也不是不可以,但看在爹好歹生了我的份上,还是算了吧。”秦容大方说。
天气那么冷,她是傻瓜才要去打官司,况且秦伍实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只要见人都会被嘲笑是小偷,得低着头走路,偷窃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就是一辈子的烙印,他已经算是得到惩罚了。
“容丫头真是太善良了,唉,难怪原来在老秦家受了那么多伤害。”
“是啊,容丫头真是宽厚又有原则,既不会轻易原谅在自己头上作恶的人,作践自己,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人赶紧杀绝,多好的丫头啊。”
“老秦家不配有这样的丫头。”
老秦头,秦伍华,周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把他们三个人丢在县城里,让他们走路回来,这样的丫头,也算是宽厚?简直是心都黑透了。
老秦家人灰溜溜地回去,秦伍实还想骂,被老秦头剜了一记眼神。
都那么丢脸了,还不收敛一点。
秦伍实心里憋着一口老血,不孝女,白眼狼,总有一天,他要出了这口恶气。
秦容过去,把灰狼抱起来,灰狼的脖子还在跳动,只是被砸晕过去了,头上流了血,不过幸好流得不多。
她说灰狼怎么没有叫,原来是秦伍实在上面的院子里往下扔石头,趁着它不备,把它打晕过去了。
还好她的灰狼没有死,不然,她还要让秦伍实付出更加悲惨的代价。
万氏取来了金疮药,还有包扎的布条,母女俩把灰狼料理好,灰狼慢慢醒过来了,眼睛茫然无辜,还处在懵逼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傻瓜,以后最好不要再跑出窝,遇到坏人了怎么办?”林音把灰狼放进狗棚子里,灰狼越长越大,她都开始抱不住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地上不止一个石块,大的那个沾着血,有一个小一点,应该是秦伍实用来引灰狼出来的,此人真是阴险又恶毒,可偏偏他是她的父亲,如果可以选择,秦伍实就是第一个要排除的人。
把马匹的绳索绑牢固了,回到床上睡觉,还是像先前一样,把一根细线绑在手上,幸亏了这个,不然,马匹恐怕要被偷走了,欧锦言的这匹马,不喜欢叫,性情温顺得很。
一直到天明,总算没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