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无梦坐下身,伤口处的阴寒开始丝丝渗入他的幻体,让他感觉到非常不舒服,像是一块寒冷的坚冰敷在皮肤上,同时还有一种辛辣的刺激。
远处清苓还在那里等着他,不解决肯定是不行的。他只好盘腿坐下,让清苓替他看着,而他自己则进入幻梦空间中,以此来延长治疗的时间,因为明天他要带梁仲璟去开源城见自诩成。
他不想因为他的缘故又往后拖延计划,也许明天又有新的变故,能快一点就快一点,那边自诩成也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这些神棍下手还挺毒的。”凡无梦望着手臂上的伤口在他炙心陨烬的压制下仍然持续躁动着。
“为什么人们喜欢称他们为神棍?”
“是不是他们经常被别人削成棍状物体,还自以为是舍己为人,兼济苍生的救世主?”
凡无梦这样想道,以前他也是比较相信宗教的,后来与魉一战,他才明白神灵根本就没有把人当人看。
像魉这样的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之辈背后竟然有天临的影子,他们丝毫不在乎世人的所作所为,相反只是利用他们。
而所谓的天谴,永远只会降临在反抗之人的身上,而不是那些顺从他们去为非作歹的人身上。
他们永远都是对的,只要不站在他们那一边就是错的,不允许有任何异样的声音出现。
神言即真理,天道即大道。
人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犹可恕,为什么我生来就要在你之下,为什么我生来就要比你卑贱。
但我自己还是懂得自尊自爱,知道自由,平等的。我自己的人身权利,在这个世界上将由我自己争取。
我也曾相信他们会降妖除魔,不过当我发现那些正直的妖魔同样惨死的时候,我也曾相信他们会捉鬼打怪,可当我发现那些没有犯任何过错的鬼灵精怪尸横异处时。
我想他们不是真的愿意这样做,也许仅仅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顺便承接着这份假意的好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才是他们真实的想法吧。
当我看见那些与世无争却因为强大就惨遭毒手的人的时候,当我看见世人反对不公,问天一战却被无情镇压的时候,当我看见神灵因为他的喜好随意分配别人的劳动成果的时候————
我想我是时候改变了。
如果善良的付出只是为了回报,如果所谓的孕育只是为了孝顺,如果所谓的友好只是为了方便教化。
当善良不再是选择,而是活下去的必需准则;当正义不再能够为自己伸张公平,而只是替别人做事的代名词;当道义不再是每个人心中衡量的标尺,而仅仅是一个势力的自由定义。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当向往自由的人墨守陈规在俗世愚条中,当高傲的头颅俯首在莲花底座上,当自力更生,独自奋斗的人被依赖神明,祈祷为生的昧夫耻笑时。
什么时候我们变了。
变得这么蝇营狗苟了。
变得这么苟延残喘了。
什么时候我们不再是在心里颤抖,而在这个世界上堂堂正正的站着而是变得心安理得的在这个世界上竖尾低额,面对别人狠狠地耳光却以笑脸相迎。
凡无梦盘腿坐在这片黑暗的平面中,由于第一层梦境的过滤他已经能够丝毫不在意的接受这种阴毒的伤害,所以他并没有进入梦中梦的状态。
他同时也调动着其他的能量抵消着蛇人伤害所附带的特殊效果,不过能量对于伤势的恢复成效并不太好,或许同类体系的能量会好很多吧,但是凡无梦没有毒类体系的其中任何一种类型的力量。
也许是因为蛇人信奉神灵的缘故,会对渎神者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所以凡无梦看似这两道简简单单的伤痕,却令他格外烦恼。这条困难重重的路,因为这些缘故,变得更加崎岖旖旎。
就在凡无梦感到为难时,他的本命之剑——弑主,突然从他的心灵反映面飞出,然后立于凡无梦的身前,开始溢出大量的黑色风气,包裹着凡无梦。
凡无梦处在这其中,感觉好受了不少。他开始再次感受着弑主带给他的独特的感受,同样体会着。
同时,他也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弑主当中,开始慢慢的与弑主越来越默契,越来越契合。
渐渐的他发现他接触到了弑主的剑格,人有人格,剑有剑格,而对于弑主的再次的深层了解,让他体会到了唯属于这把剑的那种独特。
弑主剑上竟然自行运行着两种模式,这两种模式都无法自主进化变强,也就是无法通过自己主观产生变强的效应。
弑主是属于自弑系武器,通过毁灭自己变得更强那种,基于这种属性,弑主竟然能够做到在此基础上延伸出属于自己的路。
凡无梦将其中一种称之为未加值属性,也就是无法通过自身进行叠量。已知弑主是一把主杀戮的武器,所以当他毁掉任何物体时,毁掉该物体的同时,同时也将该物体的基本结构渗透析入,下次再接触该物体类似结构时,将能够对其造成更大的伤害以及无视所有曾经被毁灭体态的任何显著特征及特殊效果。
打个比方,假如弑主现在是一把普通的锋利的武器,那么当他一开始很费力的才斩断一把铁剑时,被斩断后,弑主将对组成铁剑的钢铁结构和基本因素获得豁免,下次再斩同样的钢铁时,可以很轻松的斩断,同样也对其钢铁材质的衍生物比如合金,百炼钢这些拥有更高的伤害以及拥有对局部同材质的整体破坏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