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不过海洋。
记忆被风吹出,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密林之中。
一道孤独的身影缓缓行走在密林之中,手中提着斩龙刀,刀锋之上,滴着殷红而浓郁的血迹,血迹落在枯叶之上,发出了轻微地声响。
抬头看去,繁茂的树冠遮挡住了阳光,偶有一点点光斑落下,依旧无法照亮原始的密林。
一颗粗大的古树,延展出无数粗壮的枝条,有些枝条是灰褐色或棕褐色,两侧是漆黑的斑纹,一个粗大的枝条缓缓游动,棕色矛形斑的三角形头颅垂了下来,瞳孔直立地看着来人,恭谨地说道:“三公子,外围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
邙磐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巨蟒的头颅,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阴森地牙齿,淡淡地说道:“很好。”
吞天府大殿内。
西面,有些儒雅气息的邙秀,正端起茶杯,安静地享受着,目光柔和,毫无杀气;东面,人高马大的邙飞,一身肌肉显得极为壮硕,双眼也是大如铜铃,一双大手掌正在不安地敲打着桌子。
“大哥,父亲这次召集我们来是为了什么?”邙飞看着悠闲的邙秀,有些不安地问道。
“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吞天蟒一族的未来。”邙秀不慌不忙地说着,吹着滚烫的茶水。
“难道说父亲要隐退了?”邙飞霍地起身,拱手恭喜道:“邙飞恭喜大哥,贺喜大哥。”
邙秀放在茶杯,文雅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父亲需要闭关,尝试突破更高的境界,作为吞天蟒第一人,我自需为父亲分忧,二弟,你愿意做我的左膀右臂,振我吞天蟒之威吗?”
邙飞眼神一转,哈哈大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大哥所指,小弟自勇往直前,永不后退。”
邙秀地下头,淡淡地说道:“就怕某些人不会真心服从我啊。”
邙飞心头一惊,连忙说道:“大哥你放心,我可以对天盟誓……”
邙秀微微摇头,若有所指地说道:“二弟,我是信得过你的。”
邙飞眼神一眯,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吞天蟒族长只有三个儿子,大公子邙秀,二公子邙飞,三公子邙磐。
既然邙秀说相信邙飞,那这指向就不言而喻了。
邙飞也看不惯邙磐,那是一个自负莽撞且狂傲的家伙,因为邙磐,吞天蟒死了数千战士,甚至连三尊都被人打劫了,若不是三尊保护,估计邙磐早被人杀死在了神碑峰。
“可惜,当年若是他死在外面,我们便有借口攻占神碑峰了。”邙飞小声地说道。
“呵呵,有些人死了,会更有价值。现在地冥蟒一族已准备就绪,只差一个借口。我打算用一个人的死,来换取两个族群的兴与衰,你觉得如何?”邙秀眯着眼,盯着邙飞,平静地说道。
邙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叹:看来大哥与三弟之间的冲突是在所难免了,三弟啊三弟,要怪就怪你太不自量力了,非要与大哥争这族长之位!
“一切听从大哥安排!”邙飞郑重地表态。
邙秀哈哈笑了起来,声音之中充满了自信与阴森。阴谋与算计,早已布置妥当,只等自己上位,一切便可实施,到时,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自己,哪怕他是自己的亲兄弟!
“两位大哥笑得如此开心,想来是有天大的好事吧。”邙磐一袭黑衣,冷峻地走入至了房间,也不看两人表态,便直接走向了北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邙磐!放肆!你坐错了位置,那是族长的位置!”邙秀面色一寒,厉声喝道。
邙磐扫了一眼邙秀,又看了看愤怒的邙飞,冷冷地说道:“大哥,二哥,有些位置,是争取来的,难道你们不懂吗?”
“邙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邙飞跳了出来,用手指着邙磐。
“邙飞,收回你的手,否则,我砍了它!”邙磐淡淡地说道,靠在椅子上,双眸变为了浓浓的绿色。
邙飞看着邙磐那双妖异的双眼,心神一颤,连忙收回手,咬着牙说道:“邙磐,吞天蟒有吞天蟒的规矩,你若是僭越,将会受到尊者们的惩罚!”
邙磐呵呵一笑,说道:“二哥,尊者的惩罚什么时候来,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你最好是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邙磐说完,不理睬面色阴晴不定的邙飞,而是看向邙秀,说道:“大哥,我坐在这里,你有什么意见吗?”
邙秀起身,对邙磐冷笑道:“族长之位,唯族长可以坐。三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规矩。”
邙磐冷笑一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说道:“吞天蟒一族的规矩只有一条,强者为尊,所以,七阶才可称之为尊者。不知道大哥,现在七阶多少了?”
邙秀面色一寒,沉声喝道:“邙磐,修为只是其次,血统才是第一!你莫不是以为你经过了万血窟修炼,你就真地能稳赢我了?”
邙磐微微品了品茶,淡淡地说道:“论血统,你我一样。可你只不过是一个阴谋家而已,阴谋家只能躲在幕后,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永远都无法为王,为君。大哥,这族长之位,注定不属于你。”
邙秀呵呵一笑,握了握拳头,又舒展开,盯着邙磐嘲笑道:“三弟,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你总是看不清楚形势,每一步都走错。神碑峰失败,你丢下了数千吞天蟒战士的尸体,这一次,你准备向后山丢多少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