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先行,而后人再行。
相对神之禁制而言,叶长天更喜欢家的藩篱,这四个字,总透着“修竹带藩篱,百禽鸣朝暾。仰视浮云作,俯窥流水奔”的田园美好。
化作为神之禁制,就变了意义与味道,家园的美好不见了,转而成为了一种封闭的囹圄(ling yu,意为监狱),桎梏着人的行动,甚至决定着人的生死。
神?
叶长天不屑一顾。
世上是不存在神的,犹如《逍遥游》之中的“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一样,这里的圣人,只是人为标榜出来,贴上孝、悌、仁、义、忠、信、贞、廉标签的人而已,若是人皆循道而生,天下井然,何来大盗,何须圣人,何来圣人?
同样,这个世上的神,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披上了一个高贵的外衣而已,以为来自久远,站在高处,便可以决定苍穹之下所有人的命运!
归根到底,这是一群继承了古老血统,却没有继承古老智慧的人!
以神的名义来统治,威吓?
呵呵,老子是人,哪里管你什么神!
人间悲苦时不见神来现身,人间兴旺时,又何必拜神祈福?
在叶长天看来,漫天神佛,只不过是心中一念而已,极乐九霄,也仅仅是修行的指向。
对于世俗人而言,这个指向在来生,而非今世。
对修士而言,这个指向,只是自己的方向,仅此而已。
心中一念,不是神,如果这个一念化作了真实的神,还说着莫名其妙的神的旨意或话语,叶长天一定会抽出自己的涅天剑,送他去地狱继续做自己的神去。
仲舜也有着对神的不屑与鄙视,并不完全是受叶长天的影响,而是仲舜的身世告诉他,世上是不存在神的。
仲舜的父母都死了,一个人孤苦地挣扎时,哭泣时,也不见半个神出现在自己身边,神不曾给自己半点温暖,倒是那火炉的火,能让自己感知到暖意。
曾经的经历,让仲舜变得沉默与木讷,当神之禁制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仲舜便较上了劲,开始了自己对“神”的宣战。
仲舜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看看神到底是不是神!
叶长天给予了仲舜最大的支持,不仅让炼丹师许云配合仲舜,甚至连松云岫也会偶尔过来帮助仲舜。
石蟒看着叶长天,扫视着天门上下,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奇怪,这里好像并不像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族群式宗门,有些人很散漫,晃悠悠地走路,有些人很急匆匆,只是因为有人抢走了他的鸡腿,有些人还在那睡大觉,呼噜个不停也没人制止,还有人在那喝酒,这一会的功夫,起码喝下去了两斤白酒……
“这真的是一个宗门吗?就是一般的家族,也不会如此宽松,毫无规矩吧?”
石蟒眼睁睁地看着霜冷打劫了叶长天身上的玉佩,拱了拱手就跑路了,不由地郁闷起来,这和自己的认知与猜想,完全不符。
“哈哈,石兄,你不要怀疑,这就是一个宗门。等你了解了天门的历史之后,你就会知道天门的精彩了。”
叶长天笑着说道。
“历史?”
石蟒打量着叶长天,你的年龄还不到我的零头,哪里来的历史?
“天门的人好特别,对了,那个跳山峰的人,是在领悟什么高深的功法吗?”
石蟒看着圣泉峰的山峰感叹道。
“哦,这个不是,她这是想自杀。”
叶长天看着从山峰之上跳下来的天殃儿,平静地对石蟒说道。
石蟒看着叶长天,叶长天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连忙打了个哆嗦,瞬间飞了出去,一道空间之力阻住天殃儿,谁知道天殃儿半空之中猛地挣脱了束缚,直坠而下,叶长天飞掠而至,想要拦住天殃儿,却被天殃儿的灵器给拦住了!
“天殃儿,你干什么!”
叶长天厉声喊道。
“别拦着我!”
天殃儿咬着牙喊道,继续坠落。
“你丫的再拦着我,你主人都死了!”
叶长天怒喝了一声天殃儿的灵器,灵器就是好使,还有点人性,知道不能让主人死了。
趁着灵器发呆,叶长天瞬间出现在天殃儿一旁,直接拉住天殃儿,却不成想力道实在是太大,眼见要撞在地面之上了,天殃儿还是一副放开所有防备的样子,叶长天来不及施展护罩,咬着牙抱住天殃儿,直接砸入至了巨石之上。
巨石崩碎,叶长天与天殃儿砸落至了深坑之中。
叶长天郁闷地将身上的天殃儿推开,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动,不由说道:“你受什么委屈了,至于这么想不开?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打断他的腿!”
天殃儿抬起头,看着身下的叶长天,眼泪嗒嗒地落了下来,哽咽着说道:“我父亲他,他不要我了。”
叶长天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东龙王的错,拍了拍天殃儿,说道:“小事,我们去打断他的腿。”
噗嗤——
天殃儿笑了起来,擦着眼泪说道:“那是我父亲,你打断了他的腿,我不还得找你拼命。”
叶长天放松了下来,女人只要笑了,那就说明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