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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忌月(1 / 2)

自从她找到他的踪迹开始,一直没停过;

要不然,他也不用耗费三年才让古女茉儿苏醒;

红衣女子愤恨的看着雪,雪看她的神情让她害怕,他在厌恶她;

他怎么可以厌恶她,怎么可以打她;

她不是想要跟踪他,她是害怕再也找不到他;

这是千万年来他们第一次相见,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雪打她,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

在这千万年的岁月里,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

她只有他了,只剩下他了,他不能再离开她了;

遗伤不见了,她以为落瑶进了玄冰崖,遗伤就会看到她,就只属于她了;

她以为遗伤会回来,结果她错了;

千万年来,喜怒哀乐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人跟她分享;

自她回到天界后,雪放逐三界,遗伤,那个让她疯魔的男子,凭空消失了;

千万年来,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气息都没有;

仿佛这个世间从未出现此人,就连放逐三界的雪,她都能追踪到蛛丝马迹;

偏偏就是遗伤,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不曾留下;

落瑶对他们就那么重要吗?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几百年前她找到了雪,她小心翼翼的跟着他;

她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怕他逃走;

就那么跟着,只是近三十年时间,雪的踪迹也开始模糊了;

他在刻意的躲避她,她每次都要花好长时间才能再找到他;

雪知道她跟在他周围,也从没有去点破过;

他今天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因为差点就让忌月发现古女茉儿的存在了;

他不能让她发现古女茉儿的存在,她会除掉她的;

就像除掉落瑶一样;

雪不会让千万年年的悲剧重演,所以他不可以让忌月发现古女茉儿;

这些年来,他知道忌月跟着他,但他从来都不直面她;

为了保全古女茉儿,他只好现身向忌月发难,转移她的注意;

他知道激怒忌月,这一巴掌足够了;

“你打我”忌月不可思议的看着雪;

雪不可置否的笑了,寒夜里,他的笑声异常悲凉、绝望;

他的笑容彻底惹怒了忌月;

没有感情,雪笑看的眼神枯如死灰;

雪想杀了她,他真的想杀了她,如果他有那个能力的话;

这样就能结束这延续了千万年的悲剧,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剩下;

他的心也不会再痛了;

只是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人妖两界都牵涉其中,他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出现,然后适时推动事情的发展;

结果好坏他都无法把握,他要做的就是让古女茉儿活着,活到时机成熟的时候;

他这一笑彻底惹怒了忌月;

她绝美的眼睛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她要杀了他;

既然他不想让她活,那么这个人对于她来说也就没有了价值;

就算是雪也不可以;

就让雪活在她的记忆中,记忆中的他总是会迁就她,宠着她;

眼前的这个人让忌月讨厌,那他就不要再活着了;

永远不要;

这千万年的思念孤寂已经让忌月疯魔;

凡是她不喜欢的,不要的,不合心意的,她通通都会让他们消失;

她将所有真气汇聚一掌打向雪的胸膛;

忌月的心思从来瞒不了雪,她向他下手的时候,他不闪也不避;

电光火石见,他心生一记;

他要赌一把,这个赌注太诱惑,拿命去赌都值;

雪根本不是忌月的对手;

神界大祭司的一掌,没人能受的住,何况他一点都没有抵抗;

雪的眼神直接涣散,身子承受不住的整个身子往下坠;

眼见雪的身子往下滑落,忌月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不懂,她那一掌他躲得了的,他们以前一起玩闹的时候他每次都能躲开的;

她不是真的要杀了他,她只是太生气了;

就算那样生气,她出手的时候也是算准了力道的,她知道他能躲开;

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忌月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句话;

眼下的情势容不得她多想,她要是不救他,他就真的会死;

这个时候,忌月的感情占领了主导地位;

她不由自主的飞身而下,施法用云层接住了雪滑落的身躯;

云层之上,忌月将体内的真气不断的输送到雪的体内;

许久之后,雪并没有半点起色;

忌月却看到雪的元神开始涣散,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他会死,他真的会死;

忌月慌神的念叨“不会的,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了,不能再丢下我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我怎么会那么傻,是我该死”

“不要走,雪,你不要走”

“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

“你起来啊,你起来我让你打,我不还手了,我听你话好不好”

可是不管忌月怎么哀求,雪都听不到;

他的元神已经飘离到云层之外;

看到这一幕,忌月的双眼瞬间变成了猩红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站在云层之上,看着那团即将消散的元神;

轻声道“给我回来,你听到没有”

声音很轻,但威胁意味十足,那团即将消散的元神像是害怕什么一样,一直发抖;

它不断的抖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胁迫着一样,最后乖乖的回到了雪的体内;

元神回到雪身体里的那刻,雪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忌月看到雪将淤血吐了出来,她眼睛的颜色才恢复了正常;

至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眼睛的变化;

“为什么不躲”忌月抚摸着雪的面庞;

云层在空中移动着,忌月要带雪去一处地方;

只有到了那里雪才能活,她才有办法救他;

她费尽心力只留住了他的元神,要让他毫发无损的回到她身边;

只有到了那里她才能办到;

她现在不知道什么是非对错,她只知道不能让雪离开她;

玄冰崖,自落瑶被冰封后,她再没有踏足过这里;

千万年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变了;

只是她的心境,没变,一点都没有变,她想要落瑶永不超生;

雪知道他赌对了,落瑶,我终于可以再见你;

落瑶,你在这里千万年,还能感应到我吗?你还有气息吗?

自你被囚,遗伤便消失在三界之中;

千万年来,所有的悲伤痛苦我都在独自承受,我撑得好累,我想休息了;

忌月用结界将雪控制在玄冰崖的混沌之中;

到达这里开始,忌月身上的戾气忽然加重了,几近疯魔;

她努力的压制着这股怒气,她的眼睛时而红时而黑,她在努力的克制着;

一靠近这里她就闻到了那该死的气味;

那是落瑶身上独有的味道,她还没死,千万年了,她还活着;

天帝之女果然非凡,换做旁人被玄冰吞噬,早已化为一滩血水;

现在的雪需要休息,静静的休养一段时间;

他的精气神才能有所恢复;

靠着玄冰的滋养,雪的气息开始慢慢平复,忌月紧绷的神经才敢有所放松;

见雪状况稳定后,忌月的身形在冰雪中消散了;

她来到了玄冰崖顶,她就是在这里跟落瑶告别的;

至此之后千万年,她都未曾踏足过这里;

她双眼迷茫的对着天空道“遗伤,刚才......我差点杀了雪”

边说她就边笑了,笑的特别恐怖,跟她绝美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反差;

她的手上还残留着血迹,那是属于雪的血迹,她不打算擦掉它们;

淡漠的看着双手的猩红,忌月狠厉的道“你说,我连雪都可以不放过,那么其他人呢?落瑶呢?”

“你要是再不出现,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什么?也不保证落瑶还能活多久”

“你的落瑶她还活着,她居然还能活着,千万年了,她早该死了,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衣袂翻飞,眼神凶狠,伸出右手,食指指天;

“我不信你会让她死,不信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再被囚千万年,我不信”

“终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终有一天”

她开始低吼;

刚才在玄冰崖中她就想撕碎落瑶的身体,她还安静的躺在冰雪中;

跟千万年前一样,她的身躯神情都没有改变,就连容貌都没有损伤;

亘古至今,玄冰崖中不知被自己埋葬多少灵魂,忌月的记忆都开始模糊了;

除了落瑶,当年的每一幕她都清晰的记得;

既然你得天帝灵气而生,玄冰吞噬不了你,我就让你承受比玄冰更恐怖的折磨;

要是遗伤再不出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和煦楼

“殿下,先生昨夜住进和煦楼偏殿了”无双一边为茉儿梳妆,一边陈述;

就是陈述;

诡岩突然搬进和煦楼来,这是无双也始料未及的;

从前茉儿求了那么多次,他都不肯住进来;

这回倒好,自作主张的搬进来了;

“谁让他搬进来的?”茉儿有点不高兴;

无双平静的答“他自己搬进来的,后半夜的时候让玲珑去收拾的偏殿”

至始至终,那双为茉儿挽发的手未曾停下;

“玲珑?”茉儿饶有兴致的看向镜中的自己喃喃着;

这个坏丫头还真是不简单,诡岩在和煦楼什么地位无双是知道的;

想来诡岩要住进来,无双必不会反对;

可是玲珑,她怎么会那么听诡岩的话;

还是说她对茉儿的过往,对和煦楼的过往,一切都了如指掌;

皇后不得不防,这个丫头绝不是省油的灯;

换做十几年前,茉儿便巴不得他住进来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太寂寞了;

那个时候唯一能陪着她的人就是诡岩;

他不仅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大夫,更是她的玩伴;

这世上,除了古天绝之外,他是她最亲近的人;

可是现在,她不能让他住进这龙潭虎穴;

和煦楼已经不再安全;

“让他收拾东西搬出去,现在”茉儿头也不抬命令无双;

她不知道她的敌人什么时候会来,但是她知道会很快;

只要知道她还活着,他们就不会罢手;

“你让谁搬出去?”无双还没来得及从茉儿的话里回神,诡岩就走了进来;

无双看到诡岩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趁茉儿不注意闪身就溜了出去;

诡岩她可惹不起,有什么事他们自己谈,她不参合;

此时茉儿已梳妆完毕,她对着镜中的诡岩说“你,现在就给我搬”

没出息的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遇到她和诡岩有矛盾,还是只会躲;

下次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他当然知道茉儿是在赶他走,可他并不打算遂她心愿;

“不搬”诡岩自顾自的喝茶,茉儿这里的茶是四国最好的,他最喜欢;

点心也不错,他最喜欢茶就点心,反正他还没吃早餐;

“这里我说了算,轮不到你做主”茉儿有些恼怒的皱眉;

以前让他来不来,现在让他滚不滚,什么人这是;

“是吗?”诡岩挑衅“那我们试试,我不搬会怎样?”

“话说,无双那丫头呢?”

他明知故问,无双每次遇到他们争执都会闪,以前伏静在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懒得跟你说,给我出去,我要换衣服了”茉儿无语了;

诡岩无所谓的继续吃喝“又不是没看过,你换啊”

作为大夫,茉儿的身子早八百年前他就看了个精光,没什么可避忌的;

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他根本没有把茉儿当成一个女人,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病人;

一个随时随地都需要他的病人;

这些年来,茉儿也是他的亲人,他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她的身子他早看腻了,哪跟血管在哪他都清楚,谁让他没事就会给她扎针呢;

他脾气上来了也不是好惹的;

竟然让他搬出去,眼下这个情形,他半步也不敢离开;

她大病初愈,身子孱弱离不开他是其一;

这其二嘛,不言而喻,和煦楼不再安全;

古天绝说过,就这两天,北国就会收到茉儿活着的消息;

眼下有场硬战要打,他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确保她的安全;

“我脱了啊,我真的脱了啊...”说着,茉儿就将衣领口子扯开,漏出一大片肌肤;

她还不断靠近诡岩,往他身边凑;

诡岩无赖的翻了一下白眼,优哉游哉的整理了下衣衫;

慢慢地,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的动作真的很慢,慢到茉儿都怀疑自己的眼睛;

诡岩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气死她;

他离开以后,茉儿猛的将门关过去,她也懒得管了;

他们爱参合就参合,她想管也管不了,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他们都跟她一样,早已没有选择;

谁也保全不了谁,这才是茉儿最懊恼的地方;

既然谁都躲不了,那么他们就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情就听天由命;

北国

一男子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他手指特别纤细,微微泛黄,刚毅的面庞上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据探子来报,她还活着”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他的话语也未曾让他有些许动容;

黑衣男子冷静的将手中的黑子落下“消息可靠吗?”

“可靠”男子又落下了一颗白子,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他用泛黄的手指捂住口鼻,他的脸色也不大好,蜡黄蜡黄的,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半响以后,他止住了咳嗽接着道“妖界传来的信息不会错的”

“噬魂咒,这个世上除了她还会有谁”

这个人是宫千邪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叫简离;

坐在简离对面的男子,就是茉儿的‘丈夫’,宫千邪;

茉儿的生死对简离来说无关痛痒,她身上的血灵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三年,这三年来她不死当真是个奇迹;

三年过去了,原来新的血灵巫女一直没有出现,西跃向天下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居然蒙骗了天下人三年,是他低估了古家的人,低估了古天绝和曲幽然;

难怪这些年来,西跃处处示弱,受尽北国打压也闷不吭声;

很好,真的很好;

“哦”宫千邪淡漠的落下最后一颗黑子;

这盘棋是时候结束了,过了三年的清静日子,他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宫千邪跟简离不一样,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一头短发毫无遮挡,他的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明亮深邃的眼睛和他深冷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玩味的挑了挑自己的眉毛“玩完了”

显然,他说的是这盘棋;

“简离,照常理她不应该还活着”宫千邪漫不经心的说;

像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因为在三年前,他亲手了结了她,她不该还活着;

那天,简离也在场,他们都能肯定她死在了当场,至于为什么三年后她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她不应该活着的”简离眼神有些游离“为这事,曲幽然在西跃也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古天绝压都压不住,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哦”宫千邪玩味的看向简离“说来听听”

一年前他就不常关注西跃的情报了,手下败将多说无益;

他从不窥视失败者的动向,向来如此;

“不重要了”简离摇了摇头;

曲幽然说古女茉儿不是古女茉儿,那噬魂咒要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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