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色照亮了天空,映亮了尚未完全苏醒的大地,透过薄薄的晨雾看到,村西头两间红瓦小房子,瓦房的前面还有一间低矮的小灶屋;十几平方的小院子,连个院墙都没有;这——是外婆的家。
孝顺是一种美德,而不孝顺,也可以被理解。这是在这个时代,在人们的内心当中,相当一部分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没办法,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学习、生意或者事业而忙碌着,或者外出务工,养家糊口;做儿女的,能够停下生活的脚步,好好的侍奉一下年迈的老人;年迈的老人,能够享受一下儿女的关怀,享受一下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似乎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大舅二舅说不上孝顺或不孝顺,只是外婆外公觉得年纪大了,免得遭人嫌弃,搬出去住比较好,把空间留给儿子、媳妇、孙子。
良涛睡在堂屋里,姑且能称为堂屋吧,就两间房子,里面的一间是外婆外公休息的地方,外面的一间只能称为堂屋。
半大木chuang上的良涛盖着棉被,早在二十分钟前,他就已经醒了,他睁开眼,又闭上了眼,外婆起chuang后,第一件事就是撕掉昨天的那张日历,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些良涛都知道,只是他没有睁开眼,他怕,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外婆出去后,他第一时间坐了起来,尽管头脑有些昏沉,他扭动脖子,看了看挂在chuang头墙上的日历,1999年3月21日,星期天。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他浑身一震,又钻进了被窝。
“我穿越了,真的穿越了重生了,我竟然回到了二十年前,原来,人生真的,真的可以重来;这太美.妙了,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良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穿越了,就说明我可以从头再来,穿越了,我就可以弥补我前生所有的遗憾,那我绝不会也不能让上一世的遗憾、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良涛闭着眼睛想道,被窝里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成拳头。
“我穿越了,回到了二十年前,我快到十七岁了,我该怎么做?我能做什么,将来当官?做生意?考大学?貌似除了上学还算比较现实。”良涛想了很多,也很乱。
“还有脑子里面那若有若无的召唤到底是什么鬼?”良涛前生之所以自杀,跟他脑海中不时出现的召唤之力,也有一定的关系,似乎这股神秘的召唤之力也一直的在引诱他归去。良涛正在想着,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良涛睁开了眼睛,外婆刚好走到屋里,她先往良涛的chuang上看了一眼,看到良涛正睁着眼睛,和蔼地笑道“涛子,你醒了?”
听到这一声涛子,良涛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这一声‘涛子’,前世今生,只有这一位和蔼可敬的老人——他的外婆才这么称的,前生今世,只此一人!
“怎么了涛子?感觉还有点不舒服么?刚才我起来过去摸了摸你额头,不烧了,外婆又走近两步,走到良涛的chuang边关切地问道。
良涛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涕,坐了起来,咧开zui笑着说:“姥,我感觉很好,没有比现在感觉更好的时候了。”良涛说完,随手抓起chuang头的衣服穿了起来。
“那就好,你不知道啊,昨天可把我跟你姥爷吓坏了,你早上不起来,我shen手一摸你额头,烫的吓人,就让你姥爷赶紧请先生,先生来了,一量体温三十九度八,赶紧打上吊针,你晕乎乎的,又喂你吃了药片,一直到昨晚,才好透。”外婆有些后怕地说道。
良涛知道,前天星期五,下午放学早,良涛是走读生,外婆外公家离镇上二里多地,离初中也差不多远,放学后天yin沉沉的,良涛加快脚步往家赶,不巧走到半路,下起了雨;越下越大,这初春的季节,很少下这么大雨,良涛冒着雨,一口气跑到外婆家。于是,昨天早上开始发高烧,持续打了一天吊针,又被喂着吃了两次药片。
良涛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都怪我自己笨,下雨了不知道找地方避雨,还迎着雨往家跑,让您和我姥爷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