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为着愧疚,一半为着不肯叫只有沈念禾同裴继安两个出去玩,谢处耘居然熬了半宿背书。
他一早起来,虽是磕磕巴巴,也出了几个小错,还是当着裴继安的面,把那一本艰涩异常的水利文书背了一遍。
“三哥,我这算不算过关了?”初春的早晨,天气寒凉得很,谢处耘却是背出了一头的汗,问话的时候,连心都跳得快了几分。
裴继安点了点头,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道:“昨日还抱怨难,眼下总不说难了吧?”
谢处耘笑得直咧嘴,只有两桩挂了一晚上的事情一直放不下心来。
他发愁道:“昨日就想去葵街找两匹好马回来,眼下虽然书是背完了,可时间太赶,马也不好弄了……”
裴继安好笑道:“晓得你惦记,已是叫马行里留了平日你喜欢的那一匹红鬃马。”
谢处耘又惊又喜,却是又惦记起另一桩事情来。
“三哥,今日只是我们两个去罢?”
裴继安道:“念禾也去,源县来了人,不好叫她留着。”
谢处耘万没有料到其中还有这个原因,本来一肚子的话,此时全不好再说,只好道:“外头风这样大,她女孩子家家的,又不会骑马……”
还做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道:“不如送去坊子里听戏罢?咱们给她包个厢房!”
裴继安却没有理会他,只道:“春日风软,吹不着她——你倒是好好担心担心,若是跑不过她要怎的把脸找回来吧。”
谢处耘半点不信,只当做笑话来听,可是一出得院子,就见得当中排了三匹高头大马。
马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得起的,况且宣县地处东南,并不产马,只有马行里头蓄了一些,另有各处驿站、衙门也养了公用的,还大多是滇马,善走路,不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