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听了这话，沉默不语了好一阵子，竟然也没有反驳离燊的话语，只是呆呆看着离燊道：“燊儿，我这真的没有想到，当年你……你竟然全部都看到了？当年你才几岁啊，我明明记得你还才蹒跚学步的时候，根本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你怎么就会偷偷溜出来，刚好看到了呢？”
显然，九幽从来都没有意料到他的儿子离燊竟然会亲眼目睹当年那一幕，而且就算他再怎么小心，将所有目睹的证人都杀害了，也算不到竟然他的宝贝儿子赫然在现场看到了整个过程，这简直让他撕心裂肺啊，但是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不可能去更改这个被掩盖起来的事实了，就算他灭再多人的口又怎样？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下的去手？“燊儿，你告诉为父，当年你真的在现场？”
九幽有点颤抖的声音又响起。他简直不敢想象，当年离燊才五岁，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将这一件事记了万年之久！
离燊冷笑道：“是的啊，怎么，父亲，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你的儿子竟然出现在现场，出现在你最不想出现的地方，你是不是很生气？当年我那么小，虽然才刚刚学会走路，但是我对母亲的气息还是熟悉的。她在哪里，我可以第一时间感应得到，那个时候我就感应到她离开我们太远了，心中着急，身边又没有人，于是我便独自一人出去找寻她的踪迹。刚好是看到门口有魔族子弟的飞辇路过，我于是偷偷溜进了他们的飞辇当中，才得意到达悬崖边上的。虽然我当时年纪小，但是当初的一幕幕我现在仍然记忆犹新，竟然还记得那里一切的情形，陡峭的悬崖，寒冷的气候，母亲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望着你，被你推下去那一幕，我整整记得万年！一万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她离去时候的那惊诧的眼神，她不甘心的呼唤，我都看在眼里，停在耳中，一直不能忘却！”
一旁的白珀也道：“大哥，你的记性可真好，万年前的事情，要是我，早就忘记了。”
他还没有说完，便对上了九幽阴鸷的眼光，便马上噤声。
只听离燊又道：“对，那一幕我至今无法忘怀，就那么深刻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因为那是我母亲最后留给我的画面，这么多年来，迫于父亲的威严，我一直都不敢提及此事，而在心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加强当初的记忆，为的就是将母亲的一切深深烙印在心里，这以烙印就是一万年！毕竟是父亲的杰作嘛，他竟然亲手就将自己的妻子推下了悬崖，而且半点留恋的神色都没有，母亲那慌张金叉的神色，一直都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噩梦。至今我还是经常做这个噩梦。噩梦中的母亲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仿佛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们一样，但是每一次梦即将醒来的时候，我总会看见那一幕可怕的情景，听到母亲在我的耳际大喊的声音，仿佛对我们的不舍，也有对父亲的埋怨。”
他转头对着九幽道：“这就你这个好父亲做出的好事！”
他特地在“好”字上加重了音，仿佛就是在讽刺，在揭露九幽当年的罪行。
九幽阴沉的脸色仿佛可以拧出墨水来。寻夜在一旁感到无所适从，毕竟她是个局外人，当年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无从知晓，是不是像离燊说的那样，但是她从九幽不躲不闪的眼光当中看出来了，应该和离燊说的一般无二的。
难道她这个外公，当年真的亲手将自己的外婆推下了悬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