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做王兄的读书人面露惊色。
他道:“如此说来,山陕二省,还有河南大同,都已经尽归虎贼之手,这可与朝廷所传的不一样。”
他眉头深皱。
作为读书人,哪怕不是什么举子进士,坚持的依然是大明为正朔,虎贼始终是叛贼的身份。
“王兄你一直在京城,对外面的事情自然所知不多,只可惜虎贼终究是贼寇之流,难成大器。”崔文嘴里感叹的说。
听到这话的王姓读书人眉头紧皱的说道:“真如崔文兄所言,虎贼已经盘踞三省之地,已是初具蛟龙之象。”
“为兄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崔文说道,“虎贼布局皮岛,虽伤害了东江镇部分有志之士,可这在我看来是好事,总好过毛文龙将来势大难制要强,可虎贼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旅顺动刀兵。”
王姓读书人说道:“虎贼终究还是大明的敌人,对旅顺动手不算有什么不对!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说着,他面露诧异。
“虎贼虽为贼,但仍是汉人,和我大明在旅顺的将士一样,若是在其他地方动刀兵,只能说是兄弟争夺财产,可旅顺那是什么地方,眼皮子底下伪金,虎贼攻打旅顺,那是兄弟相残,只会让皇太极这个奴酋凭白赚了便宜。”崔文为其解释道。
闻言,王姓读书人连连点头,道:“崔文兄说的极是,虎贼不为人子,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义,贼寇就是贼寇,一群鼠目寸光之辈,算一时得势,想来也长久不了。”
先前还在他口中的蛟龙之象,转眼就成了鼠目寸光。
读书人的眼里,只要你不符合我的心意,那就是错的。
桌上的两个人也不谈什么三弦之绝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骂起了虎字旗。
而就在两个人身后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中年人,手里端着盖碗茶,时不时抿上一口,空闲下来的手指跟着三弦的音律轻轻叩打着桌面,嘴里轻轻哼着语调。
“头,咱们就在这听着他们两个狗东西辱骂虎字旗?”桌边的长凳上,坐着一个年轻的汉子。
只见他一双怒目等着崔文和那个王姓读书人的后脑勺。
“说说又掉不了一块肉,这几天你听到类似的话还少了。”同桌而坐的中年人不以为然地说。
年轻汉子是虎字旗在外情局的一名暗谍,名叫陆春波。
就见他黑着脸说道:“这些天确实有不少读书人到处嚷嚷咱们虎字旗的坏话,属下实在气愤,真像一刀砍了这些人。”
“读书人都是这个德行,打不过就用嘴巴败坏你的名声。”中年人轻笑的说了一句,随手放下手里的盖碗茶,又道,“今个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说完,他从板凳上站起身,转身往茶肆的门外走去。
陆春波跟着站起身,掏出十来个铜子放在桌上,随即追向先前一步离开的中年男子。
随着虎字旗攻打旅顺的消息传开,京城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虎字旗议论纷纷,在读书人或明或暗的引导下,虎字旗在京城和周边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出现不少读书人公然集会抵制虎字旗的事情发生。
为此京城一些牌匾上写有和虎字旗三个字有关的铺子,都受到了连累,被读书人冲进去打砸。
打砸完这些读书人扬长而去,根本无人敢管。
被砸的铺子也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