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邪神?荒谬!”
聂伤佯怒拂袖,喝道:“你这娲婆,我看你年高多识,才敬待与你,你竟敢污我与邪神有关!哼,再要如此,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你……”
老娲婆被他的气势吓的缩在地上,但还是坚持问道:“你身上的气息,是……”
“你给我听清了,我乃神农使者,与污浊之邪神毫无关系!”
聂伤大喝一声,缓了两口气,又冷笑道:“哼哼,你们娲族久居野外,不与凡人接触,消息闭塞,恐怕还不知道,世间早就变了模样。”
“让古神们曾经畏忌的邪神之力,如今早被凡人研究透彻并广泛使用,且无危害,就连凡人王室也凭此立国。在今世,神灵、巫师,只是把邪神之力当成一类巫术而已,你在其他人身上感应到邪神之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老娲婆听了此言,一脸迷惑,喃喃道:“是真的吗?邪神之力竟然能被随意使用?世间真的变了样吗?”
她发了会呆,抬头问聂伤:“我的确不知世事变化,所有想法还停留在几千年前。敢问耆候,既然凡人可以使用邪神之力,是不是说,众神和邪神达成了协议,允许他们出现在地面上?为何我们一族再也没有感应到其他邪神?”
聂伤道:“邪神还在深渊里呢。他们是世间一切生灵的敌人,众神和凡人是绝不可能让他们出现在地面的。世人只是学会了利用邪神之力而已,与邪神本身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
老娲婆松了口气,翻身跪在聂伤脚下拜道:“老娲婆无知,冒犯了耆候,耆候恕罪!”
“起来吧。”
聂伤换上笑脸,右手虚托道:“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被你这样一打扰,险些忘了。”
老娲婆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态度恭敬道:“耆候请问。”
“哼哼,果然还是恩威并施有用,一下就不作了。”
聂伤心中暗笑,负手问道:“那个傲因邪神,他现在如何了?你们还能感应到他吗?”
“能感应到。”
老娲婆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下,神态谨慎的说道:“傲因邪神,这么多年了,只有过两次动静较大的灵魂波动,他似乎还在沉眠,一直都没有完全醒来过。”
聂伤笑道:“他和邪神约定的一千年时间早过了吧?哈哈,那傲因岂不已经变成了深渊邪神的奴仆?”
老娲婆摇头道:“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其中详情我们不知。但他从没离开过沉眠的洞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是一直都无法消化女娲之心的缘故吧。”
“不管傲因到底有没有沦为深渊邪神之仆,我可以肯定的是,女娲之心仍旧没有消泯。每一代娲人巫师,包括我在内,都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她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女娲之心残留着女娲大神的意志,不是那么容易被吞噬的。况且傲因性情残忍,与女娲慈善性格相背,肯定遭到了女娲之心的激烈抵抗,使之难以消化。”
“不过毕竟几千年了,女娲之心的力量也很微弱了。女娲之心一直在跳动,我族之人只要学会一种巫术,哪怕千万里之外都能听到其律动之声。百年前,我族巫师一天能听到一次女娲之心的心跳,而现在,我三天才能听到一次,其起搏无力,估计已经到命终之时了。”
“还在跳动!”
聂伤很是惊讶,心中不禁火热,升起了对那女娲之心的向往之情。
那可是人祖的遗物啊!而且还是活的!若能得到此物,不管其神效如何,光论文化价值,将是人类历史上最最重要的文物,空前绝后,没有之一!
“先命人去打探,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把女娲之心夺到手!”
聂伤牢记此事,心情略略平静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一族现在是如何解决失魂之症的?”
老娲婆道:“还是依靠我族祖先创制那种巫术。”
“娲族自和邪神立下誓约后,每一代新生儿一出生就缺失一部分灵魂,必须要使用巫术,一点点的将之从傲因手中唤回。”
“这种巫术每十日要进行一次,正常情况下,十年左右就可以将全部的灵魂全部唤回,使人恢复正常。若是十三年依旧没有补全灵魂,孩童的身体长成,就会抗拒外来之魂力,导致巫术失效,以后都不可能再复原,致终身痴傻。”
“自从我们被敖来国凡人抓住之后,招魂巫术就中断了。好不容易到了耆候的国度,总算可以安定下来举行巫术仪式了,可是……”
她偷偷瞥了熊女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已经耽搁了大半年,再不进行招魂巫术,这里的孩童,恐怕会全部成为傻子。”
“看你干的好事!”
聂伤回头骂了熊女一句,对老娲婆说道::“以后你尽管施法吧,这里的守卫不会再干扰你了,需要巫术材料也尽管开口。还有,你要多教几个弟子继承这种巫术,以免你有个意外,让你们一族都变成傻子。”
老娲婆惊喜道:“谢耆候。我自是会教弟子,就担心戍卫不准。如此就好,呵呵,我娲族终于不会灭绝了!”
聂伤见她神情真挚,笑道:“告诉你们的女人,要好好带孩子,好好侍候男人。也告诉返家的男人,安心从军,忠于国事,他们的血脉会一直繁衍下去的!”
……
从鱼霸村出来,已是下午了,一行人在周围游荡了一圈,射了几只小兽之后,才返回了暂居的庄园。
这所庄园曾是前任斗耆候专门打猎的行院,那时这一片都是荒地,周围地势平坦,鸟兽众多,是个好猎场。
此地的位置和地形其实非常适合耕种,以前没有开垦的原因,一时斗耆国人太少,无力垦荒。二是,地势较高,灌溉不便。是以一直荒芜着。
聂伤掌国后,大举垦荒,掘渠引水,还制造了好几架大型水车,把高地下的浑河引到高处,足够灌溉整片土地。
解决了水源问题后,此处自然成了国民争抢的肥肉。众人疯狂垦荒,拼命占地,结果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把这片荒地变成了田地。
行院独立在地势最高处,附近全是田野,最近的住户在一里之外。可以一览周围十几里的地面,很容易监视,还能放心打斗,不怕伤到无辜国民。
院落周边有两百多戍卫军和几十名内卫斥候假扮成农夫,混在本地居民之中。或在院子里喂鸡晒太阳,或在田里翻土,或在放牛放羊,或是赶车拉运粪土,或是背着箩筐到处拾粪,伪装的像模像样。
“要来就赶紧来,扰的我哪里都不敢去,只能在这里吃草。”
聂伤站在院门口瞭望了一会,心情烦闷的坐到草地上,嘴里嚼着草棍发呆。
“鸹神的东西已经送到了,也不知对她效果如何?”
他抬头望着天空,在湛蓝的天穹上搜索了好几遍,也不见鸹神的黑云,不禁摇头道:“这婆娘也不给我个回信,好让我知道她的状态,以调整布局。妖怪真是一点团队协作能力都没有啊!”
正瞅着天上,忽见一骑疾驰而来,背上插着两面三角红旗,却是传令的斥候。那斥候在一里外的路口被假做本地民兵的亲卫拦住,稍一查问便放了过来。
“两杆背旗,有急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