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阳下。
剑舍院内,三个臭烘烘的新奴站成一排。他们身边,围着一圈气质彪悍的老斗奴,就像狼群窥伺着肥羊一般,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们。
“伤,你看这几个如何?”
“父候允我去他的新隶中随意挑选,都是从殷邑买来的,价值很高,他们是我和剑父一起挑出来的。”小候意气风发的指着几个新奴说道。
聂伤走近几步,看着小候身边神色不豫的剑父,随口道:“主人和剑父的眼光比我准多了,你们挑的绝对没问题。”
剑父态度缓和了一些,捋着胡子扭过头去。
从地底取回伤药,救活了七个斗奴之后,聂伤在剑舍里已经说一不二了,小候和世子秧也经常听取他的意见,他现在的地位已经远超剑父,这让剑父很不爽。
而且随着聂伤表现出来的强大能力,小候准备让他接手剑舍,而剑父年纪大了,管理能力、战术安排也明显不如聂伤。于是他便让剑父退了下来,跟在自己身边做保镖和助手的工作,剑舍里只留了个技术指导的位子。剑父就更加不爽了。
小候听了聂伤的奉承,更是得意,走到一个高壮的奴隶面前,说道:“这个,是虎方蛮,听说是个能刺虎的勇士。”
聂伤不屑冷笑,走到那奴隶身边问道:“你,真的刺过虎?”
那虎方蛮瞥了一眼,嘴一咧,却不说话。
聂伤点着他肩头的伤疤,对一众老斗奴叫道:“他怕是刺过猫,你们看这猫爪印。”
“哈哈哈哈!”老斗奴们狂笑不已。
“滚开!”
虎方蛮大怒,一把打开聂伤的手,吼道:“这是被虎抓的!乃祖刺死过三条虎,你这种小鸡崽,乃祖一只手能捏死十个!”
聂伤笑了笑,对小候道:“主人,看起来他的确刺过猫。”
“哇哈哈哈!”老斗奴又大笑起来。
“你……”虎方蛮暴怒,就要扑上去,被老斗奴死死拉住身上绳索。
“呵呵。”小候也笑了笑。
他也知道这是老斗奴的手段,要给新奴一个下马威,便没再多说,又走到一个奴隶面前,说道:“再来看这个,淮夷渔夫,听说他曾力斩恶蛟,蛟血入淮,腥臭三日。”
聂伤摸着下巴,扫了一眼健壮渔夫,漫不经心道:“恶蛟?我见过,不就是鳄鱼嘛。什么蛟血腥臭三日,你自己吹嘘的吧?”
渔夫看都不看他,淡然道:“蛟是蛟,鳄是鳄,你当我一个世代渔人,连蛟和鳄都分不清吗?倒是你,知道蛟和鳄有什么区别吗?”
“……”聂伤被他问了大张嘴,心中怀疑:“难道真有蛟?”
有了地下一番经历之后,他不敢再随意否定神话传说了。
“呃……说说你的斩蛟之事?”他有些尴尬的说道。
渔夫傲然道:“那恶蛟作恶太湖口,伤人甚多。那日,又欲覆我渔舟,我投掷数柄鱼叉,刺瞎了它的双眼。恶蛟盲目游入浅水,困在泥滩上,我便用大斧斩下其首。”
“!!!”聂伤听愣了,小候和一众斗奴也都听的呆了。
“咳!”聂伤反应过来,心道:“虽然你听起来很牛必,但是下马威还是要给的。”
“呵呵,斩蛟之事很了不起吗?我这里随便一个斗士,都能轻松杀那恶蛟!”
他冲着渔夫吼了一句,又见老斗奴笑的牵强,感觉有点气虚,急忙去看下一个新奴。
“这个,就更厉害了。”
小候指着一个面色阴冷的高瘦男子道:“他是周国进献给王室的战俘,曾是毕国有名的勇士,此人曾入太白山,杀了一窝猖鬼。此事千真万确,各国皆有听闻。”
“猖鬼又是啥?我该怎么表达不屑呢?”
聂伤感觉这次的下马威有点不好弄啊,便厚着脸皮嘲笑道:“猖鬼也不过如此。我们这里随便挑出一个斗士,就能……”
他见周围的老斗奴脸皮都在抽搐,索性不来这一套了,板起脸喝道:“我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人,做过什么自认为了不得的事情,来到这里,你们就是斗奴。你们不过是剑都拿不稳的弱鸡!”
“瞪什么瞪?不服是吧?好,我给你们个机会,拿起武器来,这里的人,随便挑一个比试,若是赢了,你们以后就可以骑在我们的头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个先来?”
“哼!”剑父见他抢了自己的工作和台词,郁闷的冷哼一声。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