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哈……嘿!”
一群赤身的男人正在院子里练剑,招式绵软,动作散乱,连叫声都有气无力的。
“这帮家伙是来混饭吃的吗?”
聂伤站在门口看的直摇头。
在他身边,剑父呆立着,面上只有沮丧,一丝愤怒都看不到。
自从政变之后,聂伤就没有再关注过剑舍的事情,不过还是支持剑父重开了剑舍,还派了两个老斗奴来当教习。
剑父本来抖擞精神要把剑舍办好,结果发现新国主根本就没有再和他国比斗的意思,纯粹是因为女秧的请求才开剑舍的,剑舍在他眼里一钱不值。
这让剑父大受打击。
之前在小候手下时,剑舍多风光呀!
不但小候和秧世子重视斗奴,就连老侯和整个斗耆国都喜爱观看比。斗奴们深受国民喜爱,每次比斗,胜利者都能获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荣耀!
可是现在,这位新国主虽然出身斗奴,却对比斗之事毫无兴趣,甚至是反感,从来没有过问过剑舍事务,更无一场比斗安排。
剑父调教了几天新斗奴,看到斗奴们个个都无精打采,就连两个教习也懒洋洋的不用心,怎么呵斥殴打都没用,这才忽然醒悟:原来剑舍已无存在的必要了!
斗耆国进入了新的时代,不会再有比斗了!
没有比斗,要斗奴做什么?没有生死压力,谁还会努力训练?
如今剑舍这些人,既不劳作也不参加比斗,完全就是吃闲饭的!新国主养这些人,只是为了讨好秧世子而已!
发现这些之后,剑父的自尊心碎了一地,他不可能接受别人的怜悯,于是便气冲冲的直接来找聂伤。熊女知道了,生怕他忤怒了聂伤,急忙也跟了过来。
听着剑父的牢骚,三人在食堂里吃完饭,聂伤正好想把这头事情处理一下,便来到了剑舍。
“剑父,这些新斗奴不行啊,比我们那时差了一百倍!”
聂伤盯着剑父,嘲弄道:“就连你,态度也比那时差了百倍!那时的你,怎可能看着他们这幅懒散模样而不发怒呢?恐怕早就有人被打死喂狗了吧?”
剑父心中有气,瞪着眼睛回道:“没有比斗了,还辛苦训练做什么?唉,我们已经没用了,所以,国主还是解散剑舍吧。”
聂伤没有说话,负手走进了剑舍,正坐在席子上吃酒的教习见了,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拜见。
院里的斗奴大都不认识聂伤,都停下动作一起看了过来。
“你们两个,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聂伤打量着两个教习,冷笑道:“忘了我们以前是怎么训练的吗?是不是想再做回斗奴,找找那种苦练的感觉?”
二人吓出一头冷汗,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奴隶之身,现在都是小领主,怎么可能再做斗奴?
“国主恕罪!小人、小人以后绝不敢再偷懒了!”
两个教习捣蒜般磕头,不停求饶。
那边的斗奴们知道是国主来了,也都变了脸色,一个个站的直挺挺的,生怕惹到这位国主。
聂伤在斗奴中间来回走动,边走边审视这些新斗奴。见他们个个身强体壮,单论身体条件,比以前的斗奴还要好上一些。原因在于最近斗耆国俘获了大量奴隶,可挑选的范围更大了,整体水平也就相应提升了。
不过这些人虽然强壮,但是精气神差远了,每个人都像圈养的肉鸡一样,没有锐气、杀气,甚至连进取心也都看不到。就这些人,别说斗奴了,精神状态连普通野人都不如!
“果然没压力就没动力!”
聂伤好笑的摇头,站到一众斗奴前面,平静的说道:“七日前,在宿地,任国世子和我约定,这个月月中,要带他的斗奴过来与我比斗一场。只有不到十天时间了,你们要加紧训练,希望你们能为斗耆国赢下这场比斗。”
“啊!”
斗奴们如遭雷击,都呆立当场,一脸的不敢相信。
“不是说新国主不喜比斗,不会再有比斗了吗?”
“我还没做好准备,我不想死!”
心存侥幸的新斗奴们崩溃了,有的在发呆,有的在发抖,更有胆小的已经哭了出来。
聂伤心中冷哼一声,没有管他们,招呼剑父进了正堂,相对坐好,对一脸惊喜的剑父说道:“比斗还会继续,甚至可能比以前还要频繁。你这里不能再松懈了,不要求你必须取胜,至少不要让我亏的太多。”
“是!”
剑父神色肃然,犹豫了一下,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小人一定不会让国主失望!”
“嗯。”
聂伤点点头,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很清楚,我极度厌恶比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继续比斗吗?”
剑父不是个聪明人,想不明白,说道:“是……是国主想通过比斗赚取他国的财富?”
“哈哈哈哈!”
聂伤大笑起来,拍膝盖说道:“此乃邪门外道也,安能以此作为发家之道?”
剑父僵笑着,不敢再言。
聂伤笑了一会,逐渐收起笑容,郑重说道:“因为我需要武技高超的武士,为我完成宏愿!”
剑父不解,小心的问道:“国主现有一国之人可用,麾下猛士众多,何需些许斗奴呢?况且斗奴们只擅单打独斗,上阵杀敌用处不大,国主四方征战,指挥大军纵横,也用不着他们。”
聂伤微微一笑,道:“军队有军队的用处,武士有武士的用处。”
“亢,进来吧!”
说着,对门外叫了一声,就见亢走了进来,朝二人施礼,坐到下首。
亢跟着聂伤一同来到剑舍,剑父还以为他今天轮值护卫,没有在意,不明白聂伤招他进来有何事,疑惑的看着他。
聂伤神色更加严肃,目光严厉的看着剑父,道:“我一件事要告知剑父,此事重大,剑父万不可与任何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