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到厅里说话。”
聂伤站在门侧,伸手把两支探险队伍请进大厅。
归来之人身上臭烘烘的,在门口脱了草鞋,一双沾着泥污的黑脚走进整洁的大厅,一踩一串脚印,就将干净的地板弄的肮脏不堪。
一行人长期在野外打滚,都脏习惯了,突然来到堂皇之所,感觉十分不适,扭捏拘谨的迈着小步,路都不会走了。
“都坐吧,又不是没来过这里,不要拘束。”
聂伤丝毫没有在意,招呼众人坐下,又招命仆摆上酒食,笑道:“本来要待洗漱更衣之后再为你们接风,可是我等不及想要听你们的冒险经历。哈哈,诸位先凑合着吃喝吧。”
探险队员一队坐了一侧席位,到底是自己国家,吃了几杯酒之后,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大声笑谈起来。
酒过三巡,吃喝一番,该谈正事了,厅内安静了下来。
蛟第一个开口发言,压抑着喜色说道:“侯主,我们找到虎力蛊了!”
说着对身边之人招手,就见一内卫斥候抱起一个背篓来到聂伤面前。掀开盖子,拎出一个大皮囊来,解开束口的皮绳,一股腐臭之气立刻弥漫开来。
“好臭,怎么像腐尸的味道。”
聂伤下意识的把手放在鼻端,立刻又放了下来。
斥候打开皮囊,却没有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将皮囊口朝向聂伤,说道:“侯主请看,虎力蛊就在里面。”
聂伤倾身一看,皮囊里装的竟是一个狰狞的虎头,那虎头已经腐烂露骨了,上面爬满了白花花蛆虫,端是恶心之极,令人作呕。
他看的直反胃,急忙移开目光,问道:“怎地是个腐烂的虎头?这虎力蛊,有何说法。”
蛟说道:“虎力蛊要养在虎头内,以腐肉为食,越是腐烂它们就活的越好,只要腐肉没有吃尽,它们就能一直存活。”
聂伤点点头,转过目光又瞟了一眼,疑道:“虎头上的蛆虫,莫非就是虎力蛊?你们竟然取得了如此之多的虎力蛊!”
“非也。”
蛟笑了笑,说道:“那就是蛆虫,虎力蛊藏在虎脑里,只是不便取出。侯主若要观看,还得等使用之时才能见到。”
“先收起来吧。”
聂伤对那斥候挥了下手,让他系住皮囊,又问道:“虎头内有几条虎力蛊?”
“两条!”
蛟见聂伤有些失望,忙解释道:“它们还可以继续繁殖,只要养的好,就会有虎力蛊源源不断的产生。”
“如此甚好!”
聂伤欢喜击掌,坐回尊位,对他举杯笑道:“蛟,你们一队立下了大功。有了虎力蛊,我斗耆国就有虎力勇士了!”
蛟饮干杯中酒,犹豫了一下,说道:“侯主,光有虎力蛊是不能催生虎力勇士的。”
聂伤一愣,道:“这又是为何?”
蛟解释道:“我们得到的这对虎力蛊,其实只是虎力蛊的原虫,一种叫做诲蛊的蛊虫。这种蛊虫没有超凡之力,必须融合山君心蚓,才能化为虎力蛊。而我们并未找到真正的虎力蛊,也没有取得山君心蚓,只找到了诲蛊。”
他朝聂伤一拜,愧道:“让侯主失望了。”
聂伤摆了摆手,笑道:“失望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亢他们一队人去找山君心蚓了,你们找到诲蛊,就是大获成功!”
“快起来吧。你们去了怎么长时间一直不见音信,我还担心出事回不来了呢。跟我讲讲你们是怎么找到此物的。”
蛟直起身来,苦笑道:“这一趟十分不顺,是以耗时太长,好在最终还是找到了诲蛊。
他们一队人到了虎方之地后,遍历各地,寻访诸部,到处探问虎力蛊。
此处蛮夷野人众多,对待外来之人的态度也不同。有的凶残,有的冷漠,有的热情好客,但都万分敌视商人。
好在他们没有暴露身份,有时扮作淮夷,有时装成南蛮,更多时候则假做虎方之人,以商队,捕奴队,猎队等身份行走。
因为队伍里的确有这三方的人员,所以一直都没有被人看出破绽。
尽管如此,还是遭遇了好几次袭击,都侥幸逃脱,损失了不少人手。
他们在虎方各部找了个遍,好不容易寻到一点线索,知道几个部落可能有虎力蛊。
兴冲冲跑过去一问,才知这些部落的虎力蛊早就失传了,现存的巫师都不知道方法,或者知道也不愿意告知外人。
总之,在蛮荒群山中转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找到虎力蛊,队伍疲惫不堪,大半人都生了病。
蛟愁闷不已,便决定冒险前往黄飞虎曾经生活的部落去探查。
黄飞虎本人曾经被那部落附近的黑虎山君收养,那位黑虎山君一定还在此地活动。
只要有黑虎山君存在,就有可能吸引掌握虎力蛊的巫师前来夺取山君心蚓。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只能去撞一下运气了。
可是黄飞虎的本族部落已经灭亡了,现在占据那片地方的是曾经收留他们一家人的那个部落。
那部落曾被虎带人突袭,伤亡惨重,连部落族长和族长的傻儿子都被杀死了。双方已经结下了血仇,他们再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队伍里有虎的大弟弟豹,部落之人都认得他。蛟便把豹和尼人阿丑留在外面,其他人前往那个部落拜会,说自己一行人是来捕猎黑虎山君的。
那部落之人深恨虎一家人,也恨黄飞虎这小白眼狼杀死了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傻儿子。
他们知道黄飞虎的身世,所以连带着对黑虎山君也没有好感。得知有淮夷勇士来猎虎,便留下这群客人,好生招待。
蛟等人驻在此部,做出四处搜寻黑虎山君的模样,其实是在周围打问虎力蛊的事情。
南方山高林密,林子里大小部落繁多,一时半会问不过来,只能慢慢查问,一呆就是一个多月。
而豹那小子,整天藏在山里不能露面,虽然有同伴照应,每天送吃送喝,也憋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