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在河伯肚里肆虐,搅碎了内脏。眼看河伯口中喷吐着血肉碎块,胡天的得意的大笑,以为河伯这番死定了。
谁想那青光忽然停滞不动,胡天吃了一惊,急忙高举巫器念起咒语,全力驱动青光,可还是没有动静。
河伯大嘴紧闭,双眼猛地放出精光,河底沙地上骤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地洞。那地洞就在胡天脚下,河水注入其中,变成了一股龙卷风般的细长漩涡,一下就把胡天卷入其中。
胡天被水流吸住,在漩涡里飞转,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一点点的往地洞里钻去。
危急关头,他吐出一口精血,拼命催动巫器,终于又联系上了青光,急忙命青光穿透河伯肚腹,再往双目刺去。
河伯扭头躲避,庞大身体略微一动,晃起的水波干扰到了漩涡。水流稍稍一散,胡天已经逃脱出去,飞也似地蹿出水面,自此再也没敢回来。
“好个恩将仇报的恶毒小人!”
聂伤听的直皱眉,骂了一句,又问浑吞:“河伯的内脏都被刺穿,伤势严重吗?”
“呵呵,小小手段,焉能重伤吾主。”
浑吞微笑道:“吾主之长便在肉a身坚厚,一般神灵手段都奈何不了他,不是如此,也不能把那大神的杀伐之宝收在体内。哼哼,胡天一只小妖,竟妄想杀死吾主,简直自不量力!”
“哦,原来是个肉盾型神灵啊!”
聂伤也听明白了,舒了口气,赞道:“内脏都碎裂也伤不到河伯,河伯果不愧是千年大神!”
浑吞不在意的说道:“吾主恢复极速,那点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其实伤势只是看着骇人,不是青光威力大,而是吾主要调用血水灌注腹内之囊,以用来收服青光,所以才故意让它刺伤的。”
“呵呵,吾主那些年早就摸清了青光的底细,只要那物进入体内,想困住它轻而易举。就怕它逃出体外,不停的骚扰,吾主反而拿它没什么好办法。”
“可笑胡天自作聪明,以为吾主甲胄坚固,从外部无法攻破,便想从体内重创吾主,结果正好落入吾主毂中。”
他顿了一下,叹气道:“唉,吾主当时大吼,不是因身体剧痛,而是心痛!他一向待人坦诚,无比信任身边之人,谁想连续两次被亲近之人谋害,因而心痛如割。”
“河伯朴厚长者,乃真善之神也!”
聂伤对这河伯非常有好感,叹道:“我若能与河伯结识,终身无憾矣!”
浑吞听了此言,很是高兴,说道:“若非吾主性子淡薄,小臣一定向他引见聂侯。”
“那就拜托戍长代我问候一声。”
聂伤拱了拱手,又问道:“那胡天怎么突然间又回到大河了?他不怕被河伯逮住吗?”
浑吞道:“自他那次逃走之后,距今已经一百多年了。这百余年里,我们这些属臣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但是因为无法离开大河,所以没能找到他,但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据说那厮好像投到了江水附近的某位神灵手下,具体情况就不太清楚了。那日他现身河上,我听到巡河鳖精的禀报,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见面才确定是他。”
……浑吞见到胡天时,其实有些畏惧。因为他自己血统平常,而胡天身具凤鸟血脉。这么多年过去了,此妖的进化程度一定比高出许多,担心自己打不过他。
谁想仔细一感应,才发现胡天的进步并不夸张,虽然已经超过了自己,但双方差距不是很大。实在可惜了一身凤鸟血脉。
浑吞便喝骂质问,胡天与对骂了一通,然后说,河伯被他所伤,但他也被河伯打成重伤,彼此恩怨算扯平了。
又说他这次来只在大河待上几日,帮助河南之军过河后就离开,此事乃人国之争,非是私事,希望河神及属臣不要干涉。
“呵呵,暗算吾主之仇,怎么可能扯平?”
浑突冷笑道:“我就骂他忘恩负义,大河神府上下绝不和他干休。说要禀报吾主定夺,再拿他去问罪!然后……然后就被那厮偷袭了!”
他又摸了摸额角田螺,疑道:“那厮手中青光原本犀利无比,这次使出来,竟然变成了钝击之术,也不知发生了变异。幸亏如此,不然我的脑袋就被削成两半了。”
“或许是他力量弱小,无力掌控之故。”
聂伤听完了讲述,说道:“河伯答应助我,我相信你方会信守承诺。但是,那胡天是个大患,他一定会在你们帮我时捣乱,会坏我大事。”
他盯着浑吞,郑重说道:“河伯府必须想办法制住胡天,否则吾计不能行矣!”
“我也这样认为。”
浑吞点点头,慨然说道:“不用聂侯提醒,河伯也决心要教训那厮。他已下令紧急征调了三位大河卫,加上我,共四名戍长,十二河妖,还有数十水怪,不日即可抵达桑鸡渡。”
“哈哈哈,如此甚好!”
聂伤兴奋的举杯敬酒,道:“河神府实力强大,一定能马到功成!”
浑吞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把酒倒进鲨鱼嘴里,沉默了一下,又道:“聂侯,有件事我得说清楚,我们可以赶走他,但要抓住他,却不是很有把握。”
“那厮在水面和陆地上都奔走如飞,又非常警惕,我们这些水族都在水里行动,可以逐走他,但很难捕获。他若是逃到岸上,我们就只能望之兴叹了。”
聂伤皱眉道:“只是驱离水面恐怕不行,他还可以伺机返回河中捣乱。”
浑吞无奈道:“所以,吾主也只是下令教训之,并没有命我等捉拿或杀死那厮。”
聂伤捏着酒杯沉思片刻,忽然笑道:“你们不要让他下水即可,岸上的事交给我!”
浑吞疑道:“聂侯莫非是想以军队对付那厮?恕我直言,普通凡人再多也奈何不了他。”
聂伤微笑道:“这你不用管,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也好。”
浑吞又吃了一杯酒,拱手道:“时候不早了,下臣告辞!”
他嘴里说着要走,身子却没有动弹。
聂伤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待我击败敌军之后,就会将应龙之卵交给戍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