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吗?等他们再次来搜查,你就走不了了!”
突然一道低沉带着几分少年之气的声音传来,暗处之人猛然睁大了双眼。
“他们快要来了!”杜尘澜将发髻散开,那些人没抓到漏网之鱼,再来搜查时,必然头一个先搜查这里。
“先躲到别处吧!庄子外必定已经被他们给包围了,你以为他们离开了,你就安全了吗?”
虽说暗处之人一句话也没说,但杜尘澜知道对方此刻心中一定镇定不了。
一道欣长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你何时发现我的?”
杜尘澜看向来人,一身石青色粗布短褐,有些大,挂在此人身上,倒是显得对方有些瘦弱。这衣裳不合身,想来之前也不是这一件,不知从哪里偷来的。
脚上的布鞋已经开了个大口子,右边还缝了个大大的补丁,约莫是他自己的,合脚。
许是长久被风吹日晒,端正的面容显得有些苍老,一双黝黑的眸子带着坚毅。能从矿山跑出来的,应该也是不甘于被命运所摆弄之人。
“这不重要,你该想想,怎么躲,才不会被他们发现。”杜尘澜压低了声音道。
“你是何人?刚才那小子为何叫你大人?”男子也不回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一个姑娘家,为何会被人称之为大人?要说这不是女子,倒也说得通,身量高挑,声音也像个少年。只是,他仔细一看,又觉得是个姑娘家,当真是矛盾。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我不想被你连累。你若不想个好法子,我只能将你交出去了!”杜尘澜倒是有些好奇此人之前是什么人了,观察力敏锐,瞧着不似一般人。
到了这样危急的时刻,竟然还如此镇定?
男子在屋内打量了一圈,这间屋子不大,陈设也不复杂,若是那些人当真折返,他确实不容易躲藏。
“姑娘可有办法?”暂且不知对方身份,也只能以姑娘相称了。
“将这庄子里再搜索一遍,你们几个,随我来!”
“你们干什么?别欺人太甚!”江思良匆匆忙忙赶来,外裳凌乱,发髻更是来不及梳,形容十分狼狈。
庄子上的管事是个老头,战战兢兢地跟在江思良身后,脸上满是愁苦之色,他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二管事连看江思良一眼都不曾,带着几名护卫径直走进了杜尘澜的院子。
“你们干什么?柳家竟然猖狂至此?擅闯姑娘家闺房,咱们江家虽不是大门大户,也不会善罢甘休,必要告到官府!”
江思良气急,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他捏紧了拳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了门前。
“江公子!剩下两名劳工不但逃跑,还偷了咱们矿山的账簿。咱们柳氏势必得追回,还请公子多担待,对不住了!”
二管事说完,便朝着屋内喊道:“江姑娘!冒昧打扰,也是无奈之举!还请江姑娘出来一见,待搜查过后,咱们柳氏必定去府上赔礼致歉!”
江思良气得涨红了脸,打定主意,此次一定不能相让。即便这屋里的不是自家妹子,但此事日后若是传扬出去,他们江家还有何脸面在檀溪府立足?
姑娘家的闺房都被外人明目张胆带人闯入,外头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们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