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宁州脸上带了几分自傲,这些百姓都靠着他们给银子使,自然对他们有诸多维护。因此,无论他们官府的人怎么打探,他们都会三缄其口。
至于其他没有得到的,也不敢犯众怒。毕竟拿银子的百姓占大多数,会受到他们的监督。
杜尘澜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尔等先祖当真是深明大义,在自己赚足了银钱的同时,也没有忘了造福身边的百姓。原来是义商,难怪如此团结。”
“大人过奖了,过奖过奖!”马宁州连忙拱手自谦道。
“欸~不必自谦!到现在,若还是按照这先祖的规矩来,那当真是难得了!如此当为天下商贾的楷模啊!应当上报给朝廷,昭告天下,让那些商贾们都瞧瞧。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值得夸赞!怎么夸都不为过。”
杜尘澜这话让在场之人脸上绽开了笑容,这位杜大人先不说能耐如何,话倒是说得中听。
“你们也是太低调,行善事就得有嘉奖,都藏着掖着,怎能带动其他商贾呢?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太过自谦。此事,本官会立刻上书一封,上报给朝廷。”
杜尘澜面上一派诚恳,让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朝廷不追责就是万幸了,还要嘉奖他们?真是稀奇事儿,这位杜大人行事倒是与昭和世子截然不同。
“嗐!这些都是些小事,倒也不必上报给朝廷。咱们柳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檀溪府,对檀溪府有所助益之事,自然是愿意做的。其实只要朝廷对咱们商贾不再苛待,咱们是十分乐意回报百姓和朝廷的。”柳锦赟试探地回道。
“苛待?柳家主这话说得就有失偏颇了,咱们大郡朝的税收可是历代以来最低的了。也是皇上仁慈,一直不忍抬高税收,以至于朝廷如此艰难。如今国库盈收最主要靠的是盐税、田地税和人丁税,可咱们大郡朝有好几处的矿产都十分丰富,其中以檀溪府最甚。”
万煜铭见不得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来之前可是详细了解过大郡朝的主要税收,每年朝廷得来的税收,常常使得户部官员在朝堂之上哭穷。
“然而,矿产税,在所有税收中,才占一成不到!如此低税收,诸位还不满意?”
万煜铭冷哼,那些银子都去了哪儿,这些人心知肚明。
杜尘澜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口茶水,既然有人唱红脸,那他就配合好了。
何勉看了一眼杜尘澜,见他面色如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有些摸不准杜尘澜的心思了,三月之期都快过一半了,为何这位一点也不急?
他之前猜测朝廷是想对柳家动手,而他们也不一定能逃过。因此,他们早早就商量好了,要与柳家结成同盟。
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们都懂。然而,他现在觉得,这位大人的心思,有些看不透。
“世子爷可是冤枉咱们了!其实您和杜大人有所不知啊!这矿产总有采完的一天,这两年的出矿比起之前大大不如了,指不定哪天就枯竭了。现在盈利逐年减少,然而朝廷突然要提出改革税收,咱们的盈利被一步步挤压,最后还有何利可图?”何勉突然出声道。
“咱们祖祖辈辈都靠着矿山过活,若是有一天没了矿,比起一般的商贾都不如啊!”何勉叹了口气,他长得有些富态,还十分面善,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倒是看起来十分真诚。
杜尘澜立刻将视线投向了何勉,这位就是易云先生托他转交天寿珠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