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浚州,韩世忠一方面布置防卫,一方面不断打探消息,整个神经绷得紧紧的,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
第三天,发现有金兵消息。当韩世忠告诉方平凉金兵即将来临时,方平凉的反应平平淡淡,他嗤笑道:“韩将军是被金兵吓破了胆子么听到马蹄声就认为是金兵。”
韩世忠道:“事实上金兵的马蹄声确实已经逼近了。”
“此言差矣,那是盗匪,无足轻重。”
“什么?盗匪?”听到方平凉的话,韩世忠气的浑身发抖,不过,他压住怒火,“方大人,消息千真万确,情况十万火急,请速速部署防守。”
“部署防守?”
“金军缺少渡河的东西不可能大规模渡河,我们在北岸做好布防,他们便没机会越过黄河这道天险。而且,为了取得战果,金军中的步兵被远远抛在了骑兵之后好几天的路程,我们布置好了,这正是阻断金兵并予以歼灭的好时机。”
“我们已经戒备森严了!”
“只是看起来的戒备森严有何用?”
方平凉根本不把韩世忠的话放在心上,拒不部署防守,而韩世忠带来的人马根本不足以抵挡金兵,以一敌百也不行。
别人听说金兵来了,要么惊慌万状,要么严加防范,严阵以待,而这位方大人却表现的异常平静,甚至他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韩世忠气的脸色发黑,苏格也完全愣住了,这个方大人视军情如儿戏,简直不可思议,莫名其妙。
韩世忠却不敢耽搁,匆匆离开。苏格紧跟他身后低声道:“看着这情景,他半点都没有受到金人大兵压境的影响啊!”
韩世忠想了想,说:“他在报复!”
“报复?”苏格定定地看着他,一脸惊讶,“大哥,方大人报复什么?”
韩世忠苦笑一下,就将当初不同意联姻之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
“怎么会有如此小人!金兵入侵,举国震动,连皇上也吓得六神无主,他却无动于衷,敢拿如此军国大事报私仇,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他是皇上的宠臣……”
“那是以前。”
第二天,韩世忠再次催促方平凉部署防卫。方平凉双眼抬起,眼神变化着,韩世忠分辨不清他变换不定的神情是什么意思,敌兵压境,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这时有兵士报警,报警的是方平凉的人,他满身血污,狼狈不堪,从他的形象就可以看出金兵已经到跟前了。
蹬蹬蹬,苏格不等通报就大步进来,他全身浴血,愤怒地说:“金兵已到!”说着他将手中金人的盔甲扔在地上,显然他是从金兵身上剥下来的。
这一次,有了人证,苏格又带回了证物,向方平凉证实确实是金军来了,他总归可以相信了吧!
韩世忠暗叹:相信的实在太晚了。“现在来犯之敌是金人,愿大人速整行阵保护黄河。黄河一失守,国家社稷危在旦夕,大人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疏忽不得!”
方平凉的眼神变化莫测,惊讶,疑惑,以及一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夹杂在其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韩世忠认为方平凉相信的太晚时,他眼中的神色都消失不见,剩下的依旧是冷漠。
“红巾贼非常狡诈,不要轻易上当。”
韩世忠顿时神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气的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平静了一下心绪,手指着方平凉道:“大敌当前,你竟然如此糊涂,误国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