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家里要添置的东西后,金政豪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他已经许久没有过真正的生活痕迹。
以往就他一个人生活,时常要忙,家里只是他一个停留的场所,他并不常回家,更不常回金家。
‘家’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没有任何归属感。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家里还有乔雨萱,他得要负责养好乔雨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度日。
他的‘家’,有了另一个鲜活又朝气的生命,她本应该活在最干净的阳光下,无忧无虑,顺遂的度过一生。
和他在一起,是委屈了乔雨萱。
想是这样想,金政豪却没有丝毫自责的负担。
他是一个极其自私的男人,他只是想将乔雨萱拖进自己阴暗的生活里,让她一直陪着自己,他才不会管乔雨萱会不会委屈。
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想要抓住这个温暖的小太阳。
金政豪一直在站在厨房门口,环着双手,看乔雨萱洗碗。她洗碗的动作生疏而缓慢,一看就是鲜少在家里做家务的娇娇小姐。
也对,偌大的乔家,哪还需要自己的宝贝女儿亲自做家务。
乔雨萱从小就被人宠着,连金海通和湘湘也把她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样很好,金政豪不需要她为此做出改变。
更不需要她因为结婚之后,就辛苦自己去学做饭,学做家务等等。
金政豪是要她高高兴兴陪在自己身边,不是要让她在自己身边受苦的。
就算没有乔霖和齐珍,他一样可以把乔雨萱养得很好。
金政豪默默在心里,多加一项需要买的东西:“要买一套洗碗机,不能再让妞妞洗碗,这小孩不合适做这种事。”
“我来洗吧。”金政豪倏然开口道。
他会洗碗,也会做家务。
平时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潦草解决完一日三餐的问题,也会自己洗碗。以往不觉得有什么难的,但现在有乔雨萱在,金政豪就觉得洗碗这种事情,不该让她来做。
“政哥,没关系的,我都快要洗好了。”乔雨萱不肯把水池的位置让出来。
她说是快要洗好,然而强迫症的性格,才简单的几只碗,她就已经洗了好半天。
白嫩光滑的小手,沾满白色泡沫。
金政豪不自觉蹙眉,又在想:也许家里,还需要准备一些女性的护肤品。
这么一想,养一个金贵的小孩还真不容易。
金政豪在西疆接受过部队的特训,他在部队里生活了许久,早就脱胎换骨了,已经不是以前金家的大少爷,他没有那么多需要的东西,也从不保养自己的脸和手。
他不关心这些,对生活也是得过且过的麻木心理。
除了出任务,和弄死自己的仇人,金政豪对其他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就像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家,当成是一个家,他没有任何归属感,就连面对金海通和湘湘时,他心里依然是冷漠无情。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烂透了。
所以,他才会越来越抗拒回家,尽量避开金海通和湘湘。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彻底疯掉,也许那一天,他会伤害到金海通和湘湘也不一定。
避免这种悲剧发生,金政豪宁愿自己一个人待在外面,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总好过死在家里。
他并不想看到母亲对他失望落泪的样子。
想到这里,金政豪低垂的眸光,阴阴暗沉,浓重的黑暗笼罩着他的瞳孔,阳光似无法透进去。
突然,乔雨萱如释重负,舒出一口气,嫣然笑道:“好了政哥,我把碗都洗干净了!”
她元气满满的声音,拉回了金政豪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