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苟苟?这名字好奇怪!”
“我父母说,我身体不好,取这样的名字可以活久一点。”
“噢,那我们同命相怜。我爸找人算过,算命的断定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早早就会死,现在还在想办法给我续命呢,说明年要带我去上京,见京圈里的高人,好莫名其妙,我明明很健康啊。”
“我搞不懂这些大人的想法。”
“我也搞不懂。”
两个小孩儿坐在别致的庭院里,发出同样的叹息,脚下蜿蜒的溪流,水质清澈,肥美的锦鲤在水里扑腾,伴随着小孩儿吱吱喳喳的童言童语。
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时苍小时候,体弱瘦小,皮肤病态苍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女娃娃,故而没有同龄的小男孩愿意和他玩。
他的朋友只有盛安安。
盛安安很爱笑,聪颖善解人意,就像向阳而生的花朵。
时苍喜欢待在她身边。
他和她一样,都是命格薄弱的孩子,理所当然成为青梅竹马。
“我知道了,苟苟是不是苟活的意思?”
“嗯。”
“那我多叫你一次,你可以多活一天吗?”
“是这样算的?”
“我决定了,我要把今年的生日愿望让给你,我希望苟苟可以健健康康,活得长长久久,一定不要有事。”盛安安连续叫了他好几声苟苟,然后问他:“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时苍。”
“那还是时苍好听。”
话虽这么说,盛安安还是习惯叫他苟苟,一直改不了口。
后来,他的病痛全好,盛安安才郑重其事告诉他,要叫他时苍。
苟苟这个贱名,好像从没存在过,永远掩埋在过去的时光中,除了时家和盛家,再也没有人知道。
沈安安更不可能知道。
可是,她却叫了他这个久违的名字。
她的神态和眼睛,时苍无法欺骗自己。
他的呼吸很沉重,林嘉时还在安慰他,声音遥远,他没有一点反应仍在恍惚。后面林嘉时也说累了,索性陪他干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时苍思绪缭乱而割裂,各种各样的东西在他脑中交织,碰撞,一下又一下,连绵不绝。
他突然站起身。
林嘉时吓一跳:“去哪啊?比赛都要结束了,你不等沈安安回来?”
“不!”时苍用力吐出一个字。
他双目裂眦,像魔怔了,带着说不出的茫然。
他大步离开。
“疯了。”林嘉时咬咬牙,又怕时苍想不开,只能赶忙追他:“你等等我!”
总决赛一结束,盛安安立马回到后台找时苍。
时苍却不在。
“时苍呢?”盛安安问身边的工作人员。
“已经走了。”
盛安安愣了下,坐回到椅子,任由其他人帮她卸妆。
她在想:“沈安安没有时苍的联系方式,但是我有,我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会吓到时苍吗?
他现在那么混乱,她再打过去,未必是好事。